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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芋頭的父親叫俞則成,字無憾。老家是浙江湖州人,讀過幾年私塾,但他更精於計算,因此十年前攜家帶口來到上海,在校場路上尋了個門面開了這家南貨店,專門將南邊來的乾果類東西販至上海來賣,故名南貨店。因為在這個地段上開南貨店的人不多,加上從外地來上海的人越來越多,短短几年,這校場路上就住滿了人,人一多,人氣就上來了,沒幾年就賺了一筆,由此在上海站住了腳根,因此他索性將店面及樓上的房子全盤了下來,樓上住人,後面做灶披間,日子過得倒還愜意。最近幾年,三個女兒相繼出嫁,家裡只剩下一個寶貝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飛了,寵得不得了。
但是昨夜看到兒子膝蓋上的烏青後,俞則成雖然沒有問出這烏青的來源,但卻讓他警醒,覺得如果再對兒子寵下去恐怕會害了他,因此決定以後要對他嚴加看管,讓他收收心,因此,這才出口將想出門的兒子叫住了。
小芋頭聽得父親發話,心裡雖不高興,但卻也不敢公然忤逆,只得站住了,悻悻回到廳坐下,翹著二郎腿晃悠,嘴裡還無聊地吹起了口哨。
俞則成看到兒子這副痞子相,不由皺了皺眉,剛想發作罵幾句,但心裡又捨不得,於是便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在八仙桌邊落坐吃早飯。
“喔喲~老爺,芋頭要出去麼讓伊(他)出去好了,伊歲數輕,天天悶啦屋裡麼亞(也)不好格,要悶壞脫格,讓伊走讓伊走!”小芋頭一聽到這聲音,心裡就樂開了花,知道救星到了。
話的正是他的母親金氏。金氏在上海呆了十年,已經是一口純熟的上海話,加上湖州離上海不遠,語種同屬吳儂軟語,因此起來一點外地口音都不帶。
“嗯,是啊,在家裡又沒事幹,也沒人陪我玩,把我悶出病來怎麼辦?我又這麼瘦……”小芋頭立刻站起來響應。
“店裡有好多事情的,你又不肯幹!要是你幹了怎麼會覺得悶?”俞則成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又轉頭朝太太不滿地,“都是你!我一你就跳出來為他幫腔,這兒子還管得好的啊?”
“喔喲喂~老爺,儂講得倒是好聽得來,迪個倪(兒)子難道就不是你的倪子了?我做孃的心疼你做爺的就不心疼嗎?……”
小芋冰頭一看爺孃吵起來,乘他們不備,便躡手躡腳地溜了出來,一出屋子,撒腿便跑,生怕他爺追出來。
到光啟南路上時辰還早,他又在馬路上溜達了好一會,遠遠地看到魯榮明提著早點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又看到他空手出來,知道明阿哥去醬園了,現在屋裡應該只有青柳一個人,因此他又耐住性子等了一會兒,這才上來敲門。
“青柳妹妹,幹嘛那麼兇啊,我來當然是有事啦。”小芋頭看到青柳的樣子並不歡迎他,就委屈地,他想進去,但門被青柳把住了,一步也進不了
“呃,誰是你的妹妹?大哥不在家,你等他回來以後再來玩吧。我很忙的,沒功夫招待你。”青柳硬幫幫地完便想關門,但小芋頭反應奇快,他立刻伸出一隻腳卡到了門下,任青柳怎樣用力都關不上。
“你倒底想怎樣?”青柳看著小芋著嘻皮笑臉的樣子,不由怒道。也許是年齡相近的關係,青柳和他話很是隨便,加上這人死皮賴臉的讓人討厭,因此,她見了他那樣子就想罵他。
“嘻嘻,我沒有妹子,就認了你這個過房(幹)妹吧!哥哥我沒想幹什麼,只是想和你聊天啊,妹妹連這個也不肯嗎?”小芋頭對青柳的怒目相對並不生氣,仍然笑嘻嘻地,那樣子,整個就是一個欠揍的貨!
“我再一遍,我家大哥不在家,這裡不歡迎你,所以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快把腳鬆了!要是再不松……”青柳柳眉倒豎,咬著銀牙。
她一點也不怕這個雖然比她高半個頭但卻瘦得象細竹杆一樣的大男孩,她從小做慣了粗活,看上去雖然柔弱,但卻有把子力氣,兩人要是掰手腕的話,小芋頭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哥哥我就是不松腳妹妹你又能怎樣呢?別這樣兇嘛,妹妹這麼漂亮,你一兇就不好看啦……”小芋頭嘻皮笑臉的逗著青柳,一句話沒完,突然覺得腳上劇痛,他低頭一看,嚇出一身冷汗,原來青柳看他不肯松腳就狠狠一腳踩在他伸在門下的腳上,力氣之大幾乎要把他的腳踩斷,小芋頭負痛不過,不得已只好縮回腳,再看青柳,她得意地笑了,還衝他做了個鬼臉,不等他反應過來,那門就在他面前重重關上了,差點把他的鼻子撞扁。
“呀,這小女人怎麼這麼狠,差點把我的腳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