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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些只交了半年的學生又如何向其家長索要餘下的館金鈿?而且該索要多少,半年的還是三個月的?
這些問題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就讓任先生頭痛不已,他只是個儒學夫子,只知道熟讀聖人書,並不精於計算,平時家裡的用度化銷都是由夫人陸氏精打細算地調配著,不需要他操一點心,他要做的只是教好學生就行了,可現在讓他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地去計較,這就和趕鴨子上架一樣,確實勉為其難了些。
可是,這關係到自己一家子將來的柴米油鹽生計問題,不好好計算一番又似乎不行。任先生糾結好久,最後決定還是把塾裡學生每個人的館金鈿都先算好再作打算,他要先造出一份明細單來,再確定該如何做。於是,他決定在九月縀四放一天假,一則他要把帳目好好理一理,有幾筆賬,夫人陸氏可能會比他記得清楚。另外麼,他突然覺得累了,就象脫力般周身無力,也不知是因為心情不好引起的還是他的身子的某個零件出了問題從而給他發來的警告,所以他需要憩息幾天休整一下。
當任先生逐班通知放假之事時,幾乎每個班的學生們一聽到就立刻歡呼起來,饒是任先生再是如何的冷靜,乍然間遇到這種場面也不由感到既意外又尷尬。
私塾裡的學生除了過年前放的那個大假外平時基本上沒有假期,如果學生身體不適或是家裡有事不能來,就要向先生告假,告假方式口頭的書面的都可以,一般先生都會允假,除非先生吃定這個學生是在謊,那就不僅不允假還會家訪,大家都住在一個城裡,稍微打聽一下就會找到家門,這時,這個學生就等著吃他老子的拳頭和他姆媽的雞毛撣好了。如果不告假或是不出翹課的理由,先生就會以曠課處理,等你數天後回到學校,你就會吃驚地看到一大堆懲罰性作業,此時,除非你事先精力超好,否則不等你完成作業肯定就自個先累趴下了。
聽到塾裡要放假一天,魯榮明不禁喜出望外,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早幾天那個胖女孩就特地來書屋找到他,她已服張丹桂一起去他三伯伯家看兔子,具體時間就看他什麼時候有空了。
胖女孩和他話時張丹桂就在邊上寫小楷,她只是在胖女孩進來時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專心致志地寫她的字,再也沒有抬起來,似乎他們倆人談論的這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胖女孩和魯榮明完話臨走前和張丹桂打了個招呼,她才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向她頜了頜首算是作答,然後就又撲在桌上繼續寫字。
張丹桂的這種冷漠態度令魯榮明心裡很是失落和難過,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只得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書。
那個胖女孩的身份魯榮明今天總算是搞明白了,她是張丹桂的姨表姐,叫莫文馨,比張丹桂大一歲,和魯榮明同年。
這莫家在雁城是開轎行的,以出租轎子為生,開了已有二十幾年了,生意一直很好。江南一帶,轎子是僅次於搖船的一種交通工具,主要用於短途出行,如果是長途的話肯定首選航船。
雁城有三家轎行,莫家轎行是最大的,轎行裡有三頂花轎和五頂素帷小轎,空閒時那轎子在堂屋裡沿牆放了一溜,很是壯觀。花轎是專供婚嫁迎娶人家用的,四周的帷帳用的是繡有龍鳳呈祥的杭緞,轎頂四周有珠子流蘇垂下來,起轎時,由四個轎伕中的一個發一聲喊,四人同時起力抬起轎子,那流蘇就在晃動中流瀉出一片霞彩,煞是好看。花轎的租用季節性很強,平時閒在那裡沒人租,每年入梅前,轎行裡的人還得將轎子綢緞帷帳折下來洗淨後曬乾熨平收好,不然在梅季里長黴點後就租不出去了。進入冬月後,娶親的人家多了起來,花轎便不縛租用,此時,就要事先排隊預定,才能租得到轎子。
素帷小轎是供婦人出行的交通工具,季節性不是很強,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有人來租。那時女人多為小腳,出行不便,富裕人家大都自備有轎,家裡有點錢但又配不起轎養不起轎伕的就上轎行裡來租用。這種情況和如今的私家車和租車行非常相似。
轎子必須要由轎伕來抬,在莫家轎行裡租轎時也有轎伕同時上前侍候,但這轎伕,卻不是莫家轎行裡養的,而是城裡的苦力或是扛活的農人在轎行裡掛單的,那些轎伕每天一早就守候在轎行裡,遇到有人租轎,就會自動出來兩個相迎,如果僱主不太挑剔,這兩人就是這位僱主的轎伕;如果僱主挑剔,那就任他在等候一旁的幾人裡挑選。
轎伕所得的力錢分配是三三制,即三分之一歸轎行,餘下的由兩個轎伕一人得一半。這種分配方式用現在的話來,也是當時轎行裡的一種潛規則。出了大力的轎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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