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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青柳的兩隻腳一齊按到了盆裡,青柳發出一聲驚呼,想把腳提上來,但姆媽緊緊地按著她的腳,讓她動彈不了,接著,她覺得水似乎真的並不是很燙,就裂開嘴向姆媽做了個鬼臉,頑皮地笑了。
阿柳媽向女兒嗔怒地白了一眼,接著低下頭仔細地清洗著女兒的一雙小腳丫來。青柳的小腳丫子長得非常好看,肉肉的腳掌又白又嫩,象個小白饅頭,五個腳趾就象五顆小肉球,每個小肉球上都綴著一點小小的紅瑪璃似的小指甲。這小腳丫子不管是摸上去還是看上去都象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般讓人愛不釋手,想到等一會兒這小腳丫上的四根小腳趾會被強行折斷趾骨貼向腳底成為醜陋的腳底一部份時,阿柳媽的心不由得痛得縮成了一團。
“姆媽,姆媽,你怎麼了?生病了嗎?”青柳看到給她洗腳的姆媽突然臉色蒼白眼圈發紅,不由擔心地叫道。
“哦,沒什麼,是灰塵迷眼了。”阿柳媽掩飾地抬起溼手把落到額頭上的散發撩到了耳後,同時順便揩拭了下眼睛。
“姆媽,我把明天的柴都劈好了,我去河裡洗個澡吧?”阿大進來和姆媽。
十八歲的阿大已長成了一個粗壯墩實的漢子,胳膊腿上都是腱子肉,兩隻手掌上也全是老繭,嗓子變得渾厚而低沉,濃眉大眼,面目俊朗,看上去和他的阿爸非常相象。他完後,看到姆媽正在給妹妹洗腳,不由咧開大嘴呵呵笑了:“阿柳這麼大了還要姆媽洗腳?羞不羞啊?”
“不是啦,是姆媽自己要給我洗的,對不對姆媽?”青柳不服氣地向大哥叫道。
“好啦,阿大快去洗澡吧,記得帶弟弟們一起去,小心點,別下得太深了。”阿柳媽囑咐道,稍停又頭喊道:“阿大,把屋外的毛豆和番薯幹都收進來再走。”
“噢,知道啦。阿三阿五,一起收東西,收完後我們一起去洗澡去!”
在屋外掃地和整理場地的阿三阿五一齊歡呼一聲,扔下手裡的掃帚和鏟子,就和阿大一起收起東西來。
堂屋裡,阿柳媽已經把青柳的腳全都擦了一遍,但她卻絲毫沒有要揩乾的意思,她直起身子,讓青柳繼續把腳泡在熱水裡。青柳對姆媽的異常舉動覺得有些奇怪,但天性好玩的小孩心性佔了上風,使她沒有對此深究,只是快樂地用小腳丫子在盆裡不停地拍打著,把水濺得到處都是。正在旁邊整理布帶的阿柳媽也不阻止,看著青柳快樂的樣子心如刀絞。她是青柳的姆媽,六年前她曾以自己的生命相爭救回了女兒的命,但今天她卻沒有法子再為女兒抗爭一次,因為這次,婆婆的理由非常充分,青柳的腳一定有裹,不然張家丟不起那個臉!似乎青柳腳的大小直接關乎張家臉面的大小。一聽關係到張家祖宗,阿柳媽頓時啞口無語無法據理力爭。
青柳的腳泡了足有半個多時辰,直到阿根從地裡回來,他一進門,女人就向他直使眼色,阿根先是一怔,然後醒悟過來點了點頭。他將肩上的鋤頭取下倒掛在堂屋的一根橫樑上,橫樑上方是空的,沒有砌磚頭,這是那時鄉村建房的特性,一是為了通風,二是為了省磚,三麼當然是為了可以掛農具啦。
看到阿根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阿柳媽過來舀起揩腳布給青柳揩腳。是揩腳布,其實是一條青柳小時候穿破了的小衣服,阿柳媽將這破衣服剪剪裁裁用線縫合後就成了一塊厚厚的揩腳布。
那時許多人家的生活都非常節儉,三年新三年舊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節儉習慣不僅是窮人家的傳統,也是許多富人家的一種傳家祖訓。
青柳仍然對將要發生她身上的事一無所知,她今天只覺得非常快樂,姆媽給她洗了腳,姆媽還幫她揩了腳,然後姆媽還不讓她穿鞋下地,而是彎腰抱起了她……
青柳已經不記得姆媽已有多久不抱她了,在她印象中,因為姆媽是小腳,抱著她走路不是很穩當,所以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不抱她了,而取代姆媽抱她最多的是大哥阿大。可是今天姆媽竟然又抱了她,儘管抱著年已六歲的她走得踉踉蹌蹌腳步不穩,但最終還是一步步把她抱到了床上。
阿爸也跟了進來。阿根放下鋤頭後去洗了個臉,然後回到房裡來幫女人。阿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女孩子裹腳的全過程,但他不止一次地聽過村裡女孩們裹腳的事,知道那會很痛,但身為女兒身這也是必須要經歷的人生一大關,就象女人長大後要出嫁生孩子一樣,順理成章之事,無需大驚小怪有所責疑。因此他對女兒的裹腳之事並不太上心,這都是女人該操心的事,男人只要管好地頭裡的事就行了。
看到女兒坐在床上正在玩手裡的一隻用麥杆編的一隻蛐蛐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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