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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正在幫姆媽收拾碗筷的青柳見到菊花婆婆立刻甜甜地叫了一聲。
“噯,阿柳好乖。”菊花進屋來應了一聲,用手裡的蒲扇輕輕拍了青柳的小腦袋一下,又轉身拍了拍正在扒最後一口粥的阿五:“看這阿五,幾天不見個子就竄了這麼高了,怪不得我們都要老了,啊?哈哈……”
阿五嘴裡滿是粥,抬頭“唔唔”了兩聲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從面前的一碗醃蘿蔔裡夾了一根放到嘴裡,咯嘣咯嘣非常香甜地嚼著,一邊把空碗遞給了正等著收碗的青柳手裡。
“哦,嬸孃來了,快坐吧。”阿根趕緊起身招呼一聲。
“嬸孃,坐吧。”看到菊花嬸孃,阿柳媽淡淡地向她頷了頷首,轉身吩咐青柳:“阿柳,跟姆媽去灶間給婆婆泡碗茶來。”
“噢,曉得哩。”青柳應著,隨即用抹布揩淨了桌子,抱著幾隻空碗跟著姆媽去了後面。
吃完早飯的的阿五一聲不吭地把一個砧板和一張長凳端到屋外,又搬出去一筐山薯,然後坐在外面耐心地切起山薯片來。這幾天天好,正適合曬山薯幹,到了冬天,這山薯幹可是不可缺少的雜糧。
“嘖嘖,阿根,你的福氣可真好,兒女們一個個的都那麼勤快懂事。”看到阿五悶聲不響一板一眼地幹著活,菊花不由讚歎道,“不象我家那些個兒子,就知道找老孃要東西,一點也不知道體恤父母的辛苦。”
“唉,是啊,可是,他們投錯胎了……”阿根苦笑了一下。他忽然覺得很難開口再提那事,本來已經拒絕了的事,現在再自己提出來,這算個什麼事啊?
“呃,對了,聽阿大被打傷了,怎麼樣,要不要緊?”菊花並沒有察覺阿根的心事,她在桌邊坐下,關切地問道。
“嗯,倒也沒甚大要緊的,就是斷了一根筋骨,沈家木橋的郎中已經來看過了,縛過了藥草,現在疼得好多了。”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婆婆,喝茶。”青柳捧出一隻大茶碗放到菊花面前,然後就蹦跳著到門外幫阿五切山薯片去了。
“哦,這阿柳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呢,啊?”菊花又讚了一句。心裡卻嘀咕著不知如何開口,心裡想著事,手上就舀過茶碗來,猛喝了一口,茶水一進口就燙得她“哇”地一聲全吐到了地上,還連連用扇子扇著舌頭。
“嬸孃慢喝,當心燙。”阿根歉意地。這句馬後炮聽得菊花哭笑不得,都已經燙著了才開口提醒,算什麼事啊?
好一陣子,菊花的舌頭才回到正常,她看了看坐在旁邊相陪的阿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想了半天,最後才下決心遲遲疑疑地開了口:“阿根,那個……呃,那個殺坯……嗯,和你過什麼……話沒有?”
“什麼?”阿根怔怔地正在想心事,沒聽明白菊花的什麼,轉頭問道。
菊花心裡嘆了口氣,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嬸孃指的是什麼?”其實阿根心裡非常清楚菊花指的是什麼,但是他還是故作不知地問了一聲,他這是為了拖延時間嗎?還是為了再次確認一下這件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兩者都有吧。
“呃……就是,就是……讓你把青柳……嗯……送到王家做養媳婦……那事,那殺坯自己和你過嗎?”儘管非常不願意,但菊花還是吞吞吐吐地了。心裡卻又一次把乾兒子的祖宗三代罵了個遍。
她不知道的是,才短短一個多月,阿根家生出了許多變故,也使得他們夫妻徹底改變了初衷。俗話:人窮氣短,一旦生活過得沒有了盼頭,還留著傲氣做什麼?避凶趨吉本是人的本能,與其一家子在這個窮家苦苦捱日,還不如讓兒女們自找生路去吧。再者了,惹上了何三官這個惡魔,對這個家更是雪上加霜,那天僥倖阿大沒事,但以後會不會仍然這麼幸運就不知道了,如果阿大真的出門做了上門女婿,他阿根,可就只剩下阿五這一根獨苗了,作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為阿五的安全和這個家的今後打算……
聽了菊花的話阿根又一次苦笑了下:“過。但我沒答應……”
“嗯,好好,別聽那個殺坯的話!憑白無故的就突然想把青柳弄到王家去,天知道那殺坯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和蘆花浜的王家又有什麼關係?我們青柳這麼一個又懂事又聰明的小姑娘就象朵鮮花一樣,可千萬別插在了牛糞……”菊花似乎忘了立秋後她曾應何三官的要求來阿根家為青柳做媒的事了,連連贊同阿根的拒絕。
“嬸孃,這事,我應了……”阿根突然打斷菊花的話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