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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有點腳痛,沒想到真的不能走路了。於是只好揹著草筐一個人出了門。
她揹著草筐沿著田埂割割走走,轉悠到了一處地勢高低不平且又荒草悽悽的地方,站住,辯了一下方向,心裡立刻有些緊張害怕起來,她認出了這個地方,這裡是小兒冢,又叫小兒墳。是專門埋葬小孩子的地方。
那時候沒有計劃生育,一對夫妻生個十個八個的多的是,但因為窮困和醫療條件差,使得剛出生的新生兒和小兒的死亡率非常之高,加上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隨意溺死女嬰的事情也很多,因此,幾乎每個自然村的邊上都有這麼一個專門埋葬小孩子的地方。這種地方一般離村子很遠,平時人跡罕至,加上腐爛的屍體又是絕佳的植物營養劑,所以這裡的草自然長得比別處的茂盛很多。
儘管如此,熱衷於養兔子的青柳平時從來不到這個地方割草,因為她聽村裡的大人這個地方夜裡經常會鬧鬼,雖然青柳從來沒見過鬼,但聽得多了,也就怕了。
可是今天,她怎麼會不知不覺走到這裡來了呢?
小兒冢方圓大約有一個足球場大,裡面小小的墳丘排列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幾乎全都是孤單單的一個隆起的墳包,沒有碑也沒有紙錢什麼的拜祭之物。按中國人古人傳下來的習俗,將未成年人死亡稱為殤,年十九到十六為長殤,年十五到十二為中殤,年十一到八歲為下殤,八歲不到的稱為無服之殤,而無服之殤的小孩是不能進祖墳的,所以,才有了這小兒冢。
高高低低墳丘上的青草因為沒人割,年年歲歲自生自滅,長得幾乎有半人高,風一吹過,就拂起一陣如水波樣的高低漣漪,從青柳的腳邊向遠處延伸過去。看著這肥美的青草,青柳很想蹲下來割上一筐,但想起那些傳,她又遲疑著不敢放下筐子,正猶豫間,突然從草叢裡竄出一個物事向她急奔過來,把個小青柳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
慌亂間她也不辯方向,只是慌不擇路,看到小溝就跳,看到旱路就踩,直到跑不動了才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望望後面,似乎並沒有東西追過來,青柳拍著自己胸口,自嘲地想:還好沒給鬼抓住,不然就會被留在那個可怕的小兒冢裡了。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飄起了濛濛的細雨,這種煙霧一般的雨阿爸很是喜歡,是這雨如絲一樣滲入地裡極適合莊稼生長,可青柳卻非常討厭這種如霧似煙的雨,你雖然感覺不到它落在你的頭上和身上,但它卻能讓你周身溼漉漉的難受,就象全身的衣服都是沒曬乾似的。
青柳喜歡的是爽快乾脆,要麼來場大雨,要麼就陽光明媚,就象秋天的天氣那樣,可惜的是一年必定要四季輪換,而不能總是秋季,而在春季裡,是很少有她喜歡的天氣的。
青柳嘆了口氣,今天出來小半天了,才割了半筐,現在竟然下起濛濛雨來,又不能割了草了,因為姆媽告訴她,兔子吃沾了水的草是會拉肚子的。
她怏怏不快地正想轉身回家,忽又轉念,把草攤在家裡先陰乾水份,不是一樣可以喂兔子的嗎?心念及此,就又高興起來,放下草筐就割起草來。
這青柳倒底長大了一歲,割草技術已是非常嫻熟。她拖著草筐走走停停,停停割割,很快的,筐子裡差不多就塞滿了嫩嫩的青草。
天氣雖不是很熱,但她的額上卻有水珠滴下來,也不知是霧雨的凝聚還是割草用力之故。她直起身子,抬手用袖子拭去額際汗水,抬頭望見不遠處的那個草棚,想著在草棚周邊應該有沒淋到雨的草,因此就拖著已顯沉重的草筐向那裡走去。
這草棚是村裡的張財主為看西瓜地的長工臨時修建的,用料非常差,當然也非常簡陋,四壁都是泥牆,頂上鋪了稻草,所謂的門只是一隻破竹榻,竹榻裡邊又復了一張葦蓆用以遮擋外面好奇的目光。
草棚建成有兩三年了,頂上的稻草也已有些朽爛,遇到大雨,想是必定會漏水的。草棚前面有幾棵樹,後面是一片灌木叢,因此,一到夏天,樹葉野草生長茂盛時,這草棚就非常隱蔽,離這一箭之地的大道上根本看不到在這青蔥掩蔽下竟然會有一間草棚。
每年的四月下旬西瓜地裡的西瓜快熟時,張財主家就會有人住到這草棚裡看管西瓜,這人還帶著一條很兇的狗,一看到有人走近瓜地,那人就會放出狗來,直到人家抱頭鼠竄為止。有時候青柳和小夥伴們來這裡割草,人還離瓜地老遠,那看守人就凶神惡煞般威脅著要放狗出來,嚇得她們趕快逃走。
直到西瓜全部採摘完畢,這草棚裡就沒有人住了,就那麼一直空著,直到第二年。
現在還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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