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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樂猛得回身,但見他雙目赤紅得駭人,雙手滿是鮮血,臉上也教瓷片兒割了好幾道口子,衣裳上點點血跡綻如紅梅。神情瘋癲,似是看得見鳳棲,又似是看不見她,嘴裡喃喃自語道:“我的……是我的!誰把我的東西藏起來了……”
鳳棲倒抽一口涼氣,退了兩步,瞧他這樣著實不對勁,原想將人勸回房中,推了他兩把卻被聞人樂的蠻勁擋回,心忖,這瘋子果然不好對付。正欲動用武力,直接將人擊昏了再說,不等動手,蘇窨趕了來,先她一步,手刀擊在聞人樂脖頸後,聞人樂應聲倒下,腳步一錯,勉強接住聞人樂。
鳳棲痴痴說道:“這些年不見,蘇窨你倒比從前直接得多了。若是從前,你斷不會如此。”
蘇窨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鳳棲手中的九鸞此際熠熠生輝,原本晶亮的珠身殷紅一片,似有一股氣息在其中翻騰,悸動。鳳棲沉了沉聲,看向蘇窨目光中,多了幾許肅然:“看來,他的瘋症怕是和伯言的魂魄脫不了關係。”
蘇窨點了點頭:“昨日我探了他的脈息,他與你不同,你借的是宵靈玉重塑的身體,宵靈玉本就不是凡物,自然受得住你的魂魄,說不準對你還有裨益。但聞人樂卻不同,他一介凡人,如何承受得住魔皇的神魂,哪怕只是這一絲。”
鳳棲驚道:“那……伯言怎麼辦?他的肉身早在誅仙陣中便灰飛煙滅了。莫非……我再去尋一塊勞什子玉也給他雕一個身子?”
“怕是來不及了。”蘇窨搖頭,扶起聞人樂,往房中走,“眼下最最緊迫的便是將他體內伯言的那絲神魂取出,否則,聞人樂性命難保……他終究只是無辜受累的人,我們修道之人怎能無端害人性命。”
鳳棲將手中的九鸞攥得更緊,垂著頭應道:“你說的在理,我聽你的。”
兩人略一商量,原想直接將伯言那絲神魂取出再封入九鸞之內,誰知,饒是鳳棲如此的功力竟不能成功。蘇窨沉吟道:“許是執念太深,與聞人樂原本的魂魄幾乎融到了一處。”鳳棲斂眉問道:“你我皆不精於此道,還是尋他人相助罷。”腦中匆匆記起數個名字,又一一否決,兩人熟識的仙君中,竟無一個擅長通曉神魂分離之術。稍一細想也覺原該如此,神魂分離之術畢竟被視為旁門左道,修道之人皆自視甚高,若無需要,誰會研習此術?
正愁苦之際,蘇窨輕道:“我倒記起一人興許能救他一命。”
“誰?”鳳棲忙問。
“夏后氏之女,如今的二皇子妃,淺眉。”
聞言,鳳棲啊了一聲,思及夏后氏先祖大禹當年為了治水,硬生生將自己魂魄一分為七,分別寄於七人身上,分赴各地,這才救下蒼生百姓,也是因此積了功德。淺眉是夏后氏之後,想必這神魂分離之術必是通透!當下鳳棲便道:“這樣好辦,我去請她來幫這一回忙便是,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可……”蘇窨原想說淺眉對你心懷芥蒂,又如何肯幫你。還未說出來,鳳棲淺淺一笑,道:“又不是同她搶男人,不過是稍稍讓她出些小力,至多回頭我多送她些寶物就是。”
蘇窨稍頓,想了想,道:“還是我去尋她罷。”
鳳棲自然知曉蘇窨這般說辭是為何,心中一動。淺眉的性子她多少知道一些了,只要是與她有關的事,淺眉必定不會輕易應下,這道理她如何不懂,換了誰去都免不了要同淺眉唇舌一番。既是如此,何苦讓蘇窨受這份罪,笑了笑,再道:“你可是瞧那淺眉是個美人,所以才巴巴想替我去?”
蘇窨一愣:“我……我並不是……”
“哈哈。”鳳棲笑得更歡,她不過隨意這麼一說,蘇窨倒當真了,“我鬧著玩呢,你的性子我豈能不知。從前雲棲不知多少仙妖向我打聽你,讓我幫著牽牽線,其中也是美人如雲。那時不見你動心,又怎麼會無端看上淺眉。”說笑間,人已到了門口。蘇窨知攔不住她,惟有勸慰一句:“你……她說什麼都莫放在心裡,左右都是仙家,面上的事她大抵不會做得太絕,應當還是會助你的。”
鳳棲笑了笑,推門走出房。
蘇窨本不欲鳳棲再與皇子墨有何牽連,如今看來,半點不由人。看了眼床上躺著的聞人樂,眼眸沉得更深。
日光透過廊間小窗,斑駁地映在地上。
鳳棲倒未想到,一日間居然會來華宇殿兩回,自己也覺有些好笑。因著這回是為了正事而來,到了殿門,特意先遞了帖子,在門外等著婢子引她進去。過了好半晌,眼前日光下的樹影移了幾分,婢子姍姍來遲,笑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