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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廷從南方各路提調的糧草都要經過金陵一帶,然後順著運河大舉北運,他和王司參的職責就是和經過江寧的各路押糧官打交道,讓朝廷的糧草能夠順利北運。
嶽明聽到這裡呵呵一笑,說道:“那咱們的職責就是為他們保駕護航,讓那些運送軍糧的官船順利北行也就是了。”
陸司參一看他的這番話絲毫引不起這位嶽公子的重視,苦笑道:“嶽公子有所不知,這其中的是非千頭萬緒,絕非你想的那麼簡單。昨天我就得到稟報,因為鎮江到金陵這一段的河道年久失修,漕運不通,如今在鎮江渡口已經屯集了上百艘大船和幾十艘商船。那些押解軍糧的官兵們閒來無事,到處惹是生非,他們搶劫商船、騷擾鄉里,已經成為地方一害;如果短時間內不能疏通河道,那些押糧的官兵禍害鄉里不說,恐怕就要耽誤朝廷明年在西北的戰事了!”
聽陸司參這麼一說,嶽明就想到那天在蘇家織坊聽蘇琪兒說漕運即將堵塞,沒想到還真有其事,於是問道:“王大人,那河道什麼時候才能疏通?”
陸司參頗為無奈地道:“眼下年關將近,一年一次的勞役早已徵過,總不能讓百姓大過年的還下河做苦力去吧!眼下惟一可用的就是當地的廂軍,可是動用廂軍去修河道不同於抓賊緝盜,那是要由府尹大人和通判大人聯名上報路轉運使大人,然後由轉運使大人再告知安撫使大人,安撫使大人和走馬承受大人商議後,才能給當地的廂軍都指揮使下令,然後廂軍都指揮使大人還要派人核實情況,最後才會派兵來!”
嶽明聽得頭腦發漲,當地有了困難請求當地的駐軍援助,在嶽明看來這只不過是芝麻綠豆的一件小事,沒想到竟然牽扯出這麼一堆“大人”來,要是這樣“大人開會”般的推諉扯皮下去,恐怕就是到了明年這時候,那幫人民子弟兵也過不來。
陸司參一看嶽明聽得哈欠連天,於是就湊過來頗為神秘地說道:“嶽公子你有所不知,咱們王大人其實早就上報轉運使大人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準信;不過,依我看歸根結底是安撫使吳奎大人那頭過不去。當年咱們府尹大人就是因為上書反對樞密使王欽若大人才被貶到江寧的,這吳奎大人就是樞密使大人的親信,他在這個時候能不看咱們府尹大人的笑話?”
原來如此,看來是王拱臣深知這其中的是非恩怨,遠遠躲了起來。嶽明一看此事如此棘手,背後還牽扯著朝廷官員之間的是是非非,嘆了口氣道:“那些押糧的官兵閒著也是閒著,與其讓他們閒來無事,惹是生非,何不將他們聚到一起來疏通河道,這樣豈不是更好?”
嶽明滿以為自己這個注意不錯,可是這個陸司參還沒有聽完就大搖其頭,以一副教訓晚輩的口氣說道:“這些押糧的官兵都是各地廂軍中的老弱病殘,說白了就是幹活的役兵,讓他們乾點活兒也是天經地義的,還不用費那許多的周折!可是這些人天寒地凍的還要押解糧草,聽說他們現在連一日三餐都吃不飽,早就怨聲載道了,何況那些押糧的將領也不會同意!雖然他們在自家的地面上忍氣吞聲,可是一出了家門,誰要是小看他們一眼,他們說不定就敢上去和誰拼命!”
陸司參話音剛落,忽然就聽見大門外一陣嘈雜之聲,中間還夾雜著一幫人的大聲喝罵。嶽明站起來問道:“外面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人敢跑到公堂上撒野不成?”
陸司參細細一聽,不僅沒有大驚小怪,反而打了個哈欠,拖著長音道:“嶽公子你看,這下可熱鬧了,我估計是那幫兵痞子們找上門來了!——走,咱們看看去!”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嶽明跟著陸司參剛一出門,就聽見府衙的正堂上有一個人在咆哮:“快讓你們府尹和通判大人出來!如此推諉下去,延誤了運糧的日期,耽誤了朝廷的戰事,你們誰能吃罪的起?”
公堂上的那些差役平日在百姓面前一個個耀武揚威的,可是到現在對這些大兵們也不得不點頭哈腰,一邊在旁邊小心謹慎地勸說著,一邊派人趕緊到後面去送信。
嶽明和陸司參一進來就看見十幾個士兵簇擁著一位將領,這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身材瘦削,面板黝黑,根根似箭的鬍鬚大概有半個月沒剃,不過倒也增添了許多威武之氣,聽他剛才所言,想必就是朝廷的押糧官了。
陸司參在這知府衙門裡常年居於人下,自然就養成了一副謙恭的模樣,倒是嶽明今天是第一次進這知府衙門,雖說是面對一個耀武揚威的將軍,可是從心裡也並沒有多少畏懼之色,讓人一眼就覺得陸司參在他身邊只是個陪襯。
這位將軍一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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