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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要他摘下寬錦時,他做何要惱?
他其實是心虛了罷?他果真不是個瞎子罷?他從來便不在乎旁人喚他瞎子,不像她,每每被人喚作醜八怪,心中定會咯噔一跳,難受異常。
一室三人俱都閉口不言,空氣越來越寂,漸漸靜得有些詭異。
白隨意最先忍受不住這種寂靜,乾咳一聲坐直身體,略一扶額,正色道:“文舒,我們下盤棋可好?”
說來,兩人一路行來,大多時間都在下棋中度過,打發了許多無聊時間。
白隨意十分喜歡與文舒下棋,只覺她的棋路很有些與眾不同。她喜歡隱忍與退避,這讓他的攻勢極為輕快。然而每每下到最後,他都佔不到絲毫優勢。次數多了,便漸漸恍然,只道她的法子甚妙,不知不覺間竟已引得對方上勾。
“不好。”文舒淡淡望向窗外,輕輕言道。
她語氣極淡,淡得像白水,抿不出什麼味道。可是白隨意卻直覺她生氣了,詫異地撓著頭,不明所以。
然而這不明所以中,又夾雜著些許不安。似乎他其實曉得她為什麼不開心,但是又不確定,或者說是不願承認。最終,他抿了抿唇,順手拈起一杯茶水,靜靜抿了起來。
“阿離哥哥,我陪你下棋好不好?”流蓮雙眼一亮,輕輕扯著白隨意的袖子晃道。
白隨意一怔,旋即隨口說道:“好啊,棋子在床上的包袱裡,你去找找看。”
“嗯,好!”流蓮不意他居然答應了,不由得歡欣拍掌,雀躍地跑去床前,翻了棋子出來擺在桌前,與他各執一端,認真細究起來。
“啊啊,阿離哥哥,你好厲害,這樣都能贏我?”流蓮初時想勸他解下目上寬錦,然而回想起方才被他低吼一頓,不由得嚥下這個念頭。
但是她沒有想到,他即便眼睛看不見,依舊出子利落,毫不猶疑拖拉,輕輕鬆鬆贏她一盤!
兩人你來我往,漸漸玩得入了迷。
流蓮的驚呼聲不時響起,伴著白隨意的得意輕哼,糾糾纏纏滲入風中,聽起來有些遙遠。
文舒輕輕啜飲著杯中香茗,雙目望向窗外,目光有些悠遠。
世事果真難料。她原本想同白隨意一起去神醫山莊,找到絕世神醫醫好她的臉,之後想辦法醫好他的眼睛。然後……便在江湖上行走兩年,看看異域的風景。無論本國也好,他國也罷,總歸是四處遊歷一番,長長見識,開闊開闊眼界。
數年之後,再牽著他回到寧州故土,一齊拜見父母,由父母操辦婚事。唔,讓父親、母親、妹妹以及其他師兄弟等等,全鏢局的人都見證她的幸福。
再然後,與他攜手再度出行。路上或許生個孩子,無論男孩女孩,都可以教他武功,讓他得到最貼心的關愛。她與他一同教導他成人,長成一個俊俏的青年,去禍禍哪家姑娘或者哪家帥小夥。
文舒想到這裡,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意。那樣的生活,是她夢寐以求。
不過流蓮的出現,卻打破了她預先的設想。這個姑娘出現得不是時候,恰恰在她跟隨意的關係將定未定時,帶來一絲未知與動亂。
下棋的兩人快活笑著,你一言我一語,偶爾夾雜著親密的肢體接觸,看起來倒似一對璧人。
文舒淡淡掃了他們兩眼,既未聽得入耳,亦未看得入目。她現在有些恍惚,看著相互揪扯的兩人,只覺恍惚,不知身在何處。又似魂魄離體,靈魂在冷冷看著,軀體卻毫無所覺。
一時她的心口痛了起來,是那時為救下陸仲軒而受的劍傷。
白隨意最先發現文舒的不對勁,雖然他目不能視,但是耳朵極其靈敏。聽出文舒急促的呼吸,當即推開桌上的棋盤棋子,拉過她的右手為她把脈。
“我,咳咳,我,我無事。”文舒搖搖頭,輕拍他的手背。
“不許說話!”白隨意如果不是被寬錦覆著雙目,定要狠狠瞪她一眼。然而此刻他只壓低嗓音吼她一聲,旋即繞到她身旁,一個打橫抱起她,向流蓮問道:“床在哪邊?”
“在,在這邊。”流蓮口中驚慌,眸中卻半點惶然神色都無。她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被白隨意橫抱起來的文舒,臉上漸漸泛起嫉恨的神色。
“你去找大夫,我留下看顧她。”白隨意按著她的指示將文舒輕放在床上,旋即坐於床畔,握住她的一隻手,柔聲道:“文舒?你可還好?”
文舒回握過去,以示無礙:“嗯,無大礙,咳咳。”
兩人一個聲柔,一個體嬌,相握一處,極似相伴多年的夫妻。流蓮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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