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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看到這裡,心情已經無甚波動,待鳳鳴禮畢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幹,日後定有一番大作為!”
“多謝師叔。”鳳鳴剛拜了師,臉頰依舊紅撲撲的,滿臉興奮道。
文舒對他微微一笑,轉身走出殿堂。
外面陽光明媚,初春的料峭被日頭曬得薄軟,藍天白雲,紅牆碧瓦,一片乾淨透徹。文舒勾唇一笑,果斷地忽視心頭的空蕩沉寂,抬腳往廚房行去。
廚房,有她的最愛。
廚房一角,水盆裡自由自在遊著幾尾魚兒,你追我趕,嬉戲笑鬧。偶爾哪一條調皮了些,尾巴高高揚起,啪嗒砸在水面上,濺了滿地的水花。
文舒挽起袖子,溫柔又邪惡地笑道:“小魚兒,別害怕,我只是把你煎掉而已。”
魚兒吧嗒吧嗒拍著水面,不滿地掙脫著,極不願被她逮到。
文舒見狀,收了手,叉著腰惡狠狠道:“我警告你們,趕緊乖乖讓我抓住!如果你們乖的話,我動手之前先結果你們,否則,哼哼,就讓你們嚐嚐下油鍋的滋味!”
魚兒再有靈性也聽不懂她的話,兀自躲得歡暢。文舒沒了耐心,袖子一挽,唰地撈起一尾遊得最具美感的魚兒往案上一扔,捉起大刀啪嗒一聲砸在它腦袋上。
魚兒抽了一下,不動了。
“哼哼,早叫你不要跑了。”文舒齜著牙,利落地颳著魚鱗,一面照顧著鍋灶的火候,動作嫻熟得像酒樓裡的大廚。
她刀法快速絕倫,動作利落乾淨,一會兒的工夫魚兒已經紅果果地躺在油鍋裡。她隨手拈了把細鹽撒在上面,開始坐等肉香。
熱油嗞嗞啦啦地響著,不多時便飄出一股食材被燙熟的香味。那香味緩緩旋升,在文舒鼻尖游來蕩去,勾得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香味悠然平緩,帶著股子輕靈,是文舒最愛的紅塵香,每每都會撫平她狂躁、暴走的情緒。
她心中重歸踏實平靜,盯著鍋中的魚肉沉思片刻,握了握拳:她一定要把這條魚煎出甜味兒!
可是,要用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肉香中帶著甜味呢?她做飯不喜各種材料,總覺得那些材料能掩蓋住食材本身的味道。可是這樣一來,想做出各種各樣的味道,就無比困難了。
她微微閉眼,開始調節自己的情感。漸漸的,腦中摸索到一縷靈妙:微甜,是不是當初他陪她練劍,為她端茶遞汗巾的感覺?那些影像在她腦中一一閃過,最終停留在那一刻,文槿回來的那天。他站在爹的身後,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阿槿,眼睛裡的火熱似要噴薄出來。
怎麼又想到這些了?她敲敲額頭回過神來,拿鏟子給魚翻了個面。唔,這一面似乎已經熟了,淡淡的金黃色,配著濃烈的香味,很好吃的樣子。
她夾起一塊肉抵在舌尖,只一下就愣了:肉,是苦的,一點都不甜。
“師叔?”她愣神之際,廚房門口走來一個少年,正是拜師回來的鳳鳴。
“嗯,什麼事?”
鳳鳴揹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是聲音很低沉:“文姐,對不起。”
文舒僵了一下,笑了:“這話言重了,你何曾對不起過我?”
鳳鳴默了片刻,一撩袍子跪下了:“文姐,我曾說要拜你為師,現在卻拜了師父為師,是我背信,對不起。”
文舒沒動:“阿槿武功比我好多了,人也風趣,你跟著她再好沒有,起來吧。”
“多謝文姐體諒。”鳳鳴起身面向門外,沉沉道:“文姐,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麼?”
“她其實不是病死的,她是傷心失望而死。先是心死,繼而身死。”溫柔的陽光灑了他滿臉,卻半點也沒柔化他的輪廓,堅硬得像鐵石一樣,“我娘其實是被我爹害死的。我爹娶了她,卻養不活她,便去奔仕途。後來他做了官,發達了,卻託人捎來一紙按了手印的和離書。”
“那麼多年過去,我娘其實早有預感。只是不甘他連我這個親骨肉都不要,勢要找他討個說法。結果路途遙遠,心中怨氣不得發,鬱鬱而終。”
他說到這裡,半轉過頭來,眸光灼灼地看著文舒道:“文姐,我要給我娘報仇,我需要一個好的前程。跟著師父,我想我能得到我要的前程,便只能對不住你了。”
“那,便祝你早日得到你要的前程。”文舒淡淡說出這句話,便不再看他,低頭倒弄自己的魚。
不過說了會子話的工夫,魚兒居然煎糊了。文舒扭了塊焦糊的肉放進口中,細細品了一會兒,眼睛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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