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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喳——喳——”喜鵲的叫聲再度響起,這次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白隨意扯扯衣袍,以一種不耐煩的語氣道:“出來吧,別叫了。”
他話音剛落,右手側立時竄來一個黑色身影,單膝跪地朝他抱拳道:“主子,證物在邵陵。”
原來,喳喳叫喚的並不是喜鵲,而是學喜鵲聲的暗衛。
“邵陵?”白隨意身子一僵,似嘆息,似不可置信,似失望,又似鬆了口氣,“那東西具體在哪兒?”
“在邵陵知府盧大人府裡,具體尚未探知。”
白隨意默了片刻,揮揮手道:“好,你下去吧,繼續探。”
“是,主子保重!”黑色身影既已得令,下一刻再度埋身黑夜中。
“邵陵,邵陵。”白隨意一面唸叨著,一面開始噓噓。邵陵是他二姐樂正景康的地盤,如果東西在那裡,是不是說明二姐她……難道,二姐真的同寧州的貪汙案有關?
“唉!”他嘆了口氣,母皇身子漸弱,傳位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大姐樂正景安與二姐樂正景康的爭鬥愈發激烈,近年更是由暗轉明,讓他這個弟弟夾在中間難辦。
煩死,煩死,煩死煩死!
有時候他特別埋怨母皇——早早定下儲君不就好了?偏要讓她們兩個爭來搶去,有什麼意思?幸好大姐和二姐本事都不錯,不然下任儲君的爭奪還會摻和進幾個王爺府的姐妹,到時會更加混亂。
“唉!”他搖搖頭,又嘆了口氣。半年前,他查到寧州知府貪汙的證據,便託忠信鏢局將證物送往京城。哪想路上居然被劫,害他丟一回臉!
“邵陵,邵陵。”二姐啊二姐,你對我這麼狠,就別怪我偏幫大姐了!他思來想去,覺得大姐更靠譜,心中暗暗下定主意。抖抖小鳥,往褻褲裡一塞,昂頭揚聲喊道:“文舒?文小妞兒?過來扶我回去!”
文舒正細細啃著烤得香噴噴的乾糧,聞聲嘴角一咧,吃得更加開心。敢叫她文小妞兒?嘖,那就莫指望她去扶他了。
白隨意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半絲風吹草動腳步聲,以為自己喊得聲音不大,微微仰起脖頸又吼道:“文舒!文小妞兒!過來扶大爺回去!”
大爺?嘖嘖,有求於人居然還敢擺臭架子!文舒搖搖頭,啃著乾糧,坐得更加安穩。
白隨意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頓時怒了:“姓文的臭婆娘,你耳朵聾了是吧?趕緊滾過來扶大爺回去!”
文舒放下乾糧,走到門口倚在門框上,抱胸瞧著黑沉夜色中那抹白影兒,緩緩道:“白閣主,白大爺,您有求於人,居然還敢出言不遜?誰教你這麼求人的?”
“大爺哪有出言不遜?”白隨意把手臂往她的方向一伸,命令道:“過來扶我!”
文舒瞧得有趣,極是好奇:這傢伙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被嬌慣出這樣霸道的脾氣?悠悠笑了兩聲,道:“要我扶你?好啊,叫聲‘文大姑奶奶’,我馬上便扶你過來。”
“啊呸!”白隨意唰地收回胳膊,怒道:“你過不過來?”
“我不過去,你能怎麼樣?”
白隨意咬牙切齒了半晌,發現自己並不能怎麼樣,一時怒火朝天,惡狠狠道:“你不過來,我就不告訴你鏢在哪裡!”
他們兩個約定過,一旦尋回了鏢,便各走各的,兩不相干。他知道她有多想獨身而行,是以陰險一笑,威脅她道。
文舒一怔,不通道:“你知道鏢在哪裡?你探到訊息了?”
“那當然,你道我落月閣是什麼地方?這點訊息都打聽不出,我還混不混了!”白隨意抱胸一笑,等著她乖乖妥協,過來扶他。
文舒琢磨半晌,直覺他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左腳一抬,正要邁過去,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鏢物是他的東西,他怎麼著也比她急吧?如果他不急,以他嬌貴懶散的性子,肯日夜不停地趕路?
她想通這一點,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你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吧,我無所謂。”
“你——”白隨意氣結,她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討人厭呢?
“我?我什麼?”文舒心中好笑,逗他道:“叫聲‘文大姑奶奶’,我馬上過去扶你。”
白隨意冷哼幾聲,才不叫。
“呼……呼……”夜風幽幽,四處翻卷,各種打滾。撩過他的衣袍,拂過他的面頰,捲起他的髮絲,掃過他的鼻尖。
咦,什麼味兒?白隨意聳聳鼻頭,忽地伸手緊緊捂住鼻尖——糟糕,他剛剛在此地小便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