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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宜簡身子一震,愈加恭敬的說:“大人,只需二十萬兩。”
韓逸洲點頭:“我知道,但我指望事情補救的漂亮些。對我來說,四十萬兩與二十萬兩不過是洛陽總帳房一天出入的賬目之一,但對……魏編修儘管去支好了。”
魏宜簡木衲的臉上閃過一瞬喜色,道:“大人既如此說,宜簡就按照大人的話去辦事了。”
韓逸洲拖上一句:“好,只是魏編修不要洩漏給我這裡的‘別人’知道。”
魏宜簡知道他指的是外頭的“魚”,便乘機添油加醋:“他這人不正經的很,放在大人這裡對編書無益,總是累贅……”
韓逸洲秀雅的眉眼紋絲不動,語氣不耐的打斷了他:“我不嫌他累贅!我只說一句:方狀元三天之內,定要過來助我。”
魏宜簡與他打交道長了,知道他的喜怒無常,說得不湊趣了就要打發人走。因此趕緊起身告辭:“好,大人不要送我了。”
他話雖客套,但韓逸洲倒真的穩坐太師椅,呆呆得凝望牆壁,毫無相送的意思。他心裡自嘆一聲: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光會算人有什么用?人各有命,他年近三十還在小子輩前俯首,韓逸洲此人……不到二十,就因為生在那般的人家,撼山易,撼韓逸洲難。金字翰林裡面的苦楚,翰林院裡錯綜的關係,朝廷內的錢與權之爭,外面的人……哪裡知道?
魏宜簡走出內室的走廊,就望見了外廳的盧修與趙樂魚,趙樂魚正在胡扯,盧修好脾氣的忍受著。他忙點了點頭,對盧修笑道:“盧大人,回翰林院來看看嗎?”
盧修謙和的站起來:“魏兄,好久沒見你了,尊夫人的病好些了么?”
魏宜簡道:“還那樣。虧得盧狀元問候她,我回家告訴拙荊她一定高興的。”
盧修直送他出了大門,與他敘了幾句家常才回身,趙樂魚湊過來問:“盧兄,他一直來找逸洲嗎?”盧修聽他直呼逸洲,稍微意外,但他十足涵養功夫,微笑說:“也不是常來,逢年過節,或者每月中旬,他都來幾次與逸洲商量分配筆墨紙硯的事。他管翰林院的帳嘛。”
趙樂魚不以為然:“逸洲還在乎公家的分配?”
盧修搖首:“這不是逸洲在乎或不在乎,是有關體面。就算一個人天下首富,當了宰相難道就不支取薪水了嗎?做人矯情,自命清官,別人未必就對你有好口碑。”
趙樂魚點頭:“這話對頭。盧兄,你上次來猗蘭館,我順便聽了你和逸洲講話,並未見到你本人。都說大理寺卿與我們掌院學士好生相近,一點沒錯。”
盧修道:“我想哥哥對你的印象不錯,逸洲這人,刀子嘴豆腐心,日久見人心,你跟著他算跟對了人。”
他望著趙樂魚,尋思著那幅畫,總覺得有些蹊蹺,但某種機關,又不是他的揣測範圍之內。趙樂魚墨黑閃亮的瞳子,佻達磊落如萬丈陽光的面容,在見面的瞬間,似乎引起他一個久遠的記憶,但終於還是模糊了。
他正尋思,趙樂魚的背後韓逸洲走了出來,秀麗如同終南山的雨雪初晴,即使給人輕輕寒意,也滌人心塵。韓逸洲見了他,甜甜的笑,好象他在金殿提名時候與他初見。
趙樂魚注視韓逸洲的笑容,多少感到古怪,他自然知道他的心事,也知他隱忍了多少難堪。但韓逸洲見了大理寺的盧修,這笑卻沒有一點雜質。好象還盼著盧修來見他一般。
韓逸洲輕快的說:“盧修,你終於來了!”
盧修沒料到他那么活潑,道:“我前幾日……忙。大哥去看了你嗎?”
韓逸洲又一笑:“嗯,學士送我藥膏,我服了,精神好了許多。這邊氣悶,我們一起去甲秀林走走?”
盧修答應了。趙樂魚低頭托腮:“我也氣悶,大好青年就埋在故紙堆裡。”
韓逸洲回眸:“趙樂魚,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我與盧修兩個散步,是友人。加上你,就變成師徒。以後吧?”
趙樂魚傻乎乎的眨著眼睛,韓逸洲拉著盧修的袖子,就走進了春日明媚的陽光下。趙樂魚的臉藏在大片的陰影下,不知為什么,輕輕的搖了搖頭。
盧修和韓逸洲步行到柳樹之下,韓逸洲突然笑出聲:“盧修,你喜歡柳樹嗎?”
盧修道:“談不上喜歡。”韓逸洲臉色微紅,說:“上次的事不是有心瞞你,你見笑了。”
盧修心裡演繹此刻千萬遍,說出來終是不利落:“這個……我還怕讓你不高興呢。你大了……男人嘛……秦樓楚館也可去得……我的意思是……我想,你別糟蹋了自己,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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