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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魚跟著韓逸洲下車,就聽到有人說:“哎呀……這是不是……?”
另一個接茬:“別瞎說……”
一人搖頭:“這女子也不容易……”
趙樂魚拉住老闆:“發生什么事情了?”
“你們不知道?今天早上長安出了一件轟動的事兒,有關……翰林院。”
趙樂魚一愣,一聲霹靂。
頓時大雨傾盆。
第六十章
掌櫃的說道:“太后壽辰將至,今早萬歲陪伴太后去萬壽寺進香祈福。都中人山人海。隊伍行至京兆府,有一小婦人忽然擊鼓鳴冤。太后停駕,你猜是誰?就是翰林院那個死去的翰林魏宜簡的寡婦。她跪在太后面前申訴。與此同時,在朱雀大街的高樓上,有人忽然拋灑了萬千紙片,原來是她所訴冤情的傳單。官兵哪裡料到這手?都城裡看熱鬧的人撿了去……你看,我這裡還有一張中午路過的信使們留下的……”
趙樂魚接過來一看,是泥字印刷的傳單:
“各位君子:妾魏張氏,亡夫宜簡,原任翰林院編修。前日大理寺判定亡夫為翰林院兇案主謀,不但奪官加罪,而且抄沒家產。蒼天有眼,何其冤哉!亡夫謹慎,名為斂財,實則為翰林院秘密辦理外省產業。前任學士只知驅使亡夫,何以現今不肯出頭言明。楊翰林慘死之夜,唯有亡夫與數百人歡聚一堂,眾目睽睽,如何得以脫身殺人?大理寺人頭一事,亡夫與妾私下談議,揣測誰下毒手。其神情坦然,絕無虧心之相。翰林院某貴人在宮中失蹤,刑部咬定在妾家藏匿,因此亡夫難逃干係。殊不知該貴人與亡夫素有經濟往來,如何就必定不知妾家內陳設?亡夫為翰林院經營,曾有賬本隱匿書房暗格。妾因噩耗臥床不起,到抄家日,此物卻不翼而飛。若亡夫能重傷何翰林,又得以在翰林院縱火,理應胸有成竹。以亡夫之謹慎,怎會自投陷阱,誤殺自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亡夫縱死不足惜,真兇也不可逍遙法外。刑部探案不利,草菅人命。矇蔽聖聽,罪不容赦。妾泣血懇請二聖重新審理,以正民心,以彰公道。”
趙樂魚眼睛閃亮,他想起那個說話都不利落的小女子。居然有這般膽量……邊上掌櫃的又說:“這女人身子骨弱,聽說在太后面前一邊說一邊嘔血,說完了就爬進路邊自己家人抬的棺材裡去……”
趙樂魚忽然用拳頭狠狠一砸桌子,把傳單揉成一團丟到他的臉上:“有完沒完?你說書呢,還是開店。快點去弄吃的來!”那掌櫃嚇了一跳,見他們人多勢眾,也不敢廢話,忙著讓小兒過來佈菜。
冷靜晨和韓逸洲俱坐到趙樂魚一桌,韓逸洲臉色平靜,秋水辦眼睛注視小魚的臉。冷靜晨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雖然是指責刑部,實際上是將萬歲一軍。”
韓逸洲並不理他,喚趙樂魚:“小魚,你那么氣急,不是真的餓壞了?”
趙樂魚翹起腳,笑了笑:“我是用胃思考的主,吃不飽看了什么都煩。”
嘩啦一聲,冷靜晨身邊一個老婆子打翻了籃子。冷靜晨倒好心,俯身去幫她。
韓逸洲繼續盯著小魚的臉,輕聲說:“現在出長安了,那些事也離你我遠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悲憤之下說什么都可能。刑部可以重審,但未必要有結果,長安城的謠言,即使再沸沸揚揚,一年過後便無人再提。到底是個毛孩子,你心煩什么?”
趙樂魚回嘴:“我怎么是毛孩子?”
韓逸洲一笑:“你比我小,不是弟弟嗎?看,又齜牙咧嘴,被我惹毛了!”
趙樂魚發現,冷靜晨臉色陰沉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忽然對他們說:“韓兄,趙兄,我想起來一些要緊的事,臨時要變更計劃。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洛陽了。”
趙樂魚張了張嘴,向四周一望,那老婆子早不知去向。
趙樂魚往嘴裡放一塊肥肉:“你想好了?蕭公子你怎么不盤算好,這一路也沒啥風景看……”
韓逸洲卻淡淡的說:“也好,你們做生意的……我也不勉為其難問你緣由了。”
冷靜晨起身抱拳:“我還是趕夜路回去……趙兄,雖然我們相處不久,但我看你喜歡研究菜餚,因此臨別贈送別人給的古代菜譜一本。外面下雨了,你跟我去馬車取吧。”
趙樂魚站起來,心裡直跳,他走了幾步,韓逸洲叫他:“樂魚,莫忘了你的斗笠。”
冷靜晨的車伕沒有進店,一直撐著傘侯在門外。冷靜晨對他做了一個手勢,那人臉色微變。冷靜晨把小魚拉到傘下,說:“家裡出事了,你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