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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藥,他正在一勺一勺吃。
盧雪澤道:“明天是科舉了……”
周嘉點頭,他忽然說:“小魚終於回江南了麼?”
盧雪澤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道:“是的。難不成案子查明白了,他還留在這裡?你不是寫了翰林趙樂魚可以退職了?”
周嘉面上閃過千種神色,最後開口說:“其實他離開之前,我昏迷幾日,好像也作了許多我少年時候的舊夢。有的事情……我希望年輕的人可以理解……小嘉……我為皇帝,得到許多,也失去了許多……小魚他也許……”
“萬歲”,盧雪澤微笑著打斷他:“老人們說:夜間不適合談夢。你不要再談昔日之夢為好……”
周嘉沉默,盧雪澤走到充滿月色的露臺,眺望著那條通往長安以外的古道。緩緩的,他放下了珠簾,把自己置身在永恆而寧靜的陰影之中。
第二天,長安城熱鬧非凡,各地的舉子們把活力帶來了首都。
盧修作為學士,且是閱卷官,還是早早到了禮部。
他孤身站在高崗之上,夏天的風吹起他的衣角,從此處可見翰林院,也可以看到林木青青,繁花似錦的甲秀園,他想起每個讀書人要透過科舉,都要從這裡經過,但真的想到攀上來看看得,也著實不多。
“兄臺?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恩科考試就要開始了。”一個十分悅耳的聲音在他腦後想起。
“我看翰林院呢。”盧修細長的眼睛帶著溫和的笑容。這新來的舉子可能看他年輕,以為他是自己的同類。
那個少年走到他身邊,欣羨的說:“那就是翰林院,我上來就是望它一眼!”
盧修回頭,只見一雙黑眸清澈見底,笑容宛如清揚……
禮部鐘聲響起,翰林院的三個金字在炎炎烈日下似乎要冒出火來。
方純彥聽著鐘聲,冷冷一笑,從容走進新漆的硃紅大門。
門在他的背後關上了。
小魚兒已經到了富春江的碼頭,北方豔陽高照,南方卻是細雨連綿。
煙樹瓊崖,碧水清幽。還好他戴著斗笠,而且離家不遠。
偌大的碼頭,只有一隻孤舟停泊,船頭一老一小,穿蓑衣垂釣。
“老人家,我去下游。”小魚喊道。
那老頭也不講價,回頭看了一眼,就揮手叫他上船。
小魚上了甲板,也不入艙,富春江山水,因為溼氣起霧,朦朧如畫中仙境。
他呆呆的望著兩岸的青山,等到船走了好久,才躬身進了船艙。
他穿過艙房,有個青衫人坐在竹椅上,看他擦身而過,對他點了點頭。
小魚忽然收了腳步,他傻乎乎的朝船頭望,那老船家身邊的小孩一邊吃蓮蓬,一邊招呼他:“你終於來了。”
小魚這才回頭去看,青衫之人,清麗無瑕,雖無笑容,卻文采風流。
“逸洲!你在這裡?”小魚問,當然是白問的。
韓逸洲道:“你叫我等你的……所以我等你。”
小魚張口結舌:“我叫你到這裡等我?”
韓逸洲嘴角一揚:“我願意來江南看看,你沒有看到我畫的那幅江南山水?”
清徽說:“我家大人買下了富春江上所有的船隻,所以你總歸是韓家的魚了……”
小魚恨恨道:“小孩子一邊去!”把艙門一關,對韓逸洲笑嘻嘻的,眼睛裡淚光瑩瑩,大有至今才識之感。
“你看到我寫的那首詩了:是孟浩然寫的富春江……所以你就知道了……”
小魚說:“我知道個混,我是白丁,孟老頭的詩除了‘春眠不覺曉’我都不曉得!”
韓逸洲什麼也不說,只是對他展顏一笑。
小魚摘下斗笠,安心的坐在他的腿邊:“好幾天沒睡好了,到了你叫我吧。”
雨霧孤帆,少年相依,漿聲綠影,攜入夢來。
全劇完
特別番外——西湖浮屍案
引子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六月天,西湖。接天連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一葉輕舟穿過蓮花叢,船頭立著一位俏生生的錦衣公子。他輕搖摺扇,狹長的桃花眼明亮如神。悠閒之中,貴氣森秀凌人。
“好地方,這就是西湖十景之一,麴院風荷么?”他對著船內的少年笑著說,似乎看著他就心滿意足。
少年十四五歲,一身白色布衣。他不緊不慢的烹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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