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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我們的苦處!”
“這大清早就該亡了!”
聽見柴東亮的話,下面人紛紛附和。
柴東亮一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中國商人之苦,泰西各國皆無,唯我中華獨有!十八行省處處設卡徵收厘金,阻斷交通使貨物不能流轉,苛捐雜稅名目繁多,貪官汙吏如吸血之蝗使工商無利可圖,此第一苦,朝廷逼勒過甚之苦!
洋人依仗堅船利炮,強霸我海關,抵埠貨物自定百分之五之關稅,而我國出口之關稅卻達到貨值三成以上,洋貨稅負之低遠超國貨,兼且過省免徵厘金,使得洋貨在華夏暢通無阻,而國貨奄奄一息!此第二苦,洋人欺壓之苦!”
在場的商人何嘗聽到過這麼貼心的話,頻頻點頭稱是。
“唯此兩苦,皆不足以擠垮民族工商業,第三苦則是觀念守舊之苦!觀安徽一省,原本茶葉出口為大宗,洋人用機器製茶,事半功倍,而中國用手工製茶,徒靡人工。當年劉坤一為兩江總督,勸兩淮茶商學習機器製茶,闔省上下竟無一人響應!自此之後,兩淮茶莊十斃**。再說票號、錢莊,改票號為銀行,引進泰西制度,此論說了十年有餘,至今無寸進之功!徽幫商人賺錢只知醇酒美人,及時行樂,西幫商人有錢,也不過是置地蓋房···一旦天下有風吹草動,除了任人宰割又能怎的?此第三苦,觀念不行之苦!唯有因循守舊,才是民族工商業的致命禍患!”
聽著柴東亮侃侃而談,那些錢莊、票號分號的掌櫃,恨不得拍巴掌叫好,紛紛交頭接耳道:“可不是嘛!這改票號為銀行都說了十幾年了,可總號那些老朽就是聽不進去!錢莊搞了幾十年,生意就是做不大!現在各地都亂,我看這買賣是快做到頭了!”
“說的是啊,我也勸過我家老爺子,用機器製茶磚,可他卻說祖宗八代都是用手工做的!還說我離經叛道!”
楊士琦也聽得入神,他對侃侃而談的柴東亮興趣大增。革命黨的都督,不談排滿革命的大道理,倒談起生意經了!
“值此亂世,兄弟不自量力,想守一方太平,為國家稍存些元氣!兄弟曉得,各位最近都受了些驚嚇,財產也損失不小···各位也別過於擔憂,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不破不立!現在革命軍方興未艾,清廷已是風中殘燭。新國家自有新氣象!
德意志分裂六百年之久,其立國不過四十餘年,威廉一世雄才大略,俾斯麥鐵血人傑,一戰勝丹麥,奪起兩城,再戰勝奧匈,三戰勝法國,閱兵凱旋門!日本蕞爾小邦,俯首朝拜華夏兩千年,甲午於大清一戰滅北洋水師,獲賠款兩萬萬兩之巨,再戰沙俄又獲大勝!
此兩國之崛起之速,皆因工業強盛!德意志之克虜伯、西門子,日本之三井、三菱、住友、安田···這些工商巨頭皆為國家強大之根本,而國家之強大又使其日益壯大!
泰西各國持劍行商,以工業之強大鑄其利劍,以利劍保護實業通達九州萬國!
國家越強大則工商越發達,工商越發達則國家愈發強大,此互為因果!反觀中國,願投身實業之人如鳳毛麟角,則國家積弱如廝!國家貧弱,工商業則被洋人壓榨!
柴某駑鈍,但也願為國家強大,實業發達略盡綿薄,自今日始,凡我安徽軍諮府控制區域,永遠廢除厘金惡政,車馬稅、床板稅等滿清官吏盤剝商賈的各項苛捐雜稅也一概廢除,柴某還願溝通江南各督,共同罷黜厘金,以收貨通天下財如水轉之功效!”
楊士琦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年輕的都督還真是有氣魄!厘金本是各省督撫嘴邊的一大塊肥肉,他居然不吃!而且還想讓其他省份的都督也不收厘金!
這想法也未免過於幼稚了些!
下面的商人則笑逐顏開,雖然各省都不收厘金暫時不可能,但是起碼在安慶、蕪湖兩地不必再交了,今後除了正項稅課之外,苛捐雜稅一概免除!
同時,他們也不禁暗暗嘆息,如果大清朝廷的官也像柴都督這麼開明,怎麼會搞得天下大亂!
“下面是軍諮府擬定的蕪湖工業園區發展計劃,請各位斟酌!”柴東亮見好就收,趁大家正興奮,把事先刊印的發展規劃分發了下來。
楊士琦手中也有一份,他捧著散發新鮮油墨味道的計劃書,心頭一凜。
計劃書極為詳盡,股本招募,水電道路三通一平的安排,各種產業佈局規劃,董事會、監事會的管理章程,凡此種種,應有盡有而且寫的言簡意賅,別說楊士琦曾經搞了十幾年的洋務,就是不通實業的人也能看懂。
楊士琦記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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