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遠處女子碧綠的倩影，便毫無預兆地跳入眼底。

多少年，流光歲月，自然不會在他心愛之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跡。可是，少女也終究是會成長。退卻青澀與頑劣，抹平眉宇間的稚嫩與新奇。經歷太多世事變遷，接受歲月朝朝暮暮的洗禮，此時的她早已經出落得溫婉嫵媚，一顰一笑，一靜一動間韻味別生。

心頭，忽然苦澀瀰漫。

這樣美好的成長與蛻變，陪伴著她的身影中，始終都不曾有過他……

“小蝶！”不由得他再一絲哀傷，她在遠處，已經驚喜地喚他出口。

鮮豔明媚的綠，跳躍在山野間，依舊是那樣清晰，那樣分明。

他望著她，即便再多成長，她依舊是那個喜怒溢於言表的直率性子。快樂的像只初飛的鳥兒，她一臉興奮地飛奔向他。亦如這些年來，他夢境中那般。

輕輕地張開懷抱，他深深地擁她入懷。埋首在馨香的髮絲間，他貪婪地呼吸著。這味道，他已經苦思多久了？

“蝶兒，你不會再離開了對麼？”她側目，滿眼的期待。

他不語，只是溫柔地抬起手，撫順她飛亂的青絲。

蛇哥就快回來拉——他沒有死。沒有魂飛魄散，依舊可以再世為妖。他，還是那個他。深愛著人兒，人兒亦深愛著的那個他。經過劫難，他們終究不會分開。愛愈深，情更濃了……

那麼，自己呢？依舊是那個深愛著人兒，人兒亦歡喜的人啊。可是，那雙曾經讓心愛之人痛不欲生的手，真的還能若無其事地去擁抱所謂的幸福嗎？

罪與罰。他自己，終究是逃不過自己心頭的那盞燈罷了。

“蝶兒，跟我回家。好不好？從此我們四人再也不分開，好不好？好不好？”女子渴望期待的眼，真是如明星一般美麗。

只是——

不好！他心裡這樣說。生生世世，他只逆她這一回。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

“孃親，蝶叔叔離開了。我瞧見他自己往東邊去了——”

“什麼？！混小子，怎麼不早說？我不是讓你看牢蝶叔叔嗎？！”人兒情急，撇下滿桌的公文批錄，飛身追去。

層層白霧，晨風料峭。她邊飛，邊焦急地四處張望。

“死狐狸，開個糧產會議也開這麼久！要不，是不是可以幫我一起找找！”

“蝶兒——”

“蝶兒——”

靈蝶羽化山

他從這裡出生，飛過這裡的一草一木，嗅過這裡的百花紅果。在這裡修煉，悠悠千載，直到在聖水潭邊驚鴻一瞥，看見那個牽絆亙古的身影。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即使靈蝶族早已衰落滅跡，人兒她依舊幫自己照看好這裡。

高高的羽化臺，被青青藤蔓環環纏繞。奇花絕葩，亦鮮放左右。靈光閃耀，仙氣絲絲縷縷不絕如霧。

這裡，是靈蝶登仙的地方。靈蝶本是仙物，妥善修煉必可位列仙班。

這裡，亦是靈蝶九轉歸一的地方。前程往事如一夢，痴痴怨怨皆歸塵。他可以選擇，放棄一切，所有的，都從頭來過。

人生若能再相見，你還是你，而我則是一片純白。到那時，我可大膽去愛，不管不顧。亦可，祝福你，心底便也可沒有傷痛哀絕。如此，不是逃避，是解脫。

為誰寧願讓心成孤島？不依不靠，從此放手隨風飄——

當人兒趕到這裡時，就只見一縷淡藍明光閃爍，那個頎長的身形那張雋永絕美的容顏，便如晌午的薄霧，頃刻間煙消雲散。

“蝶兒——”慌張地抬起手，她試圖抓住那縷微藍。卻只是，徒勞一片。

“蝶兒——你好恨的心。我以為你終是想我放不下我，卻不曾料，你竟然是來與我訣別！蝶兒——”

一隻淡藍的蝴蝶，煽動微弱的翅膀，像一朵嬌羞的花瓣，美麗脆弱得讓人心疼。衝出漸漸散去的薄霧，它飛旋著舞蹈著，徘徊風中。

人兒愕然地抬起淚水爬滿的臉，仰著頭，一眼不眨地盯著那隻初生的生命。

“蝶兒——是你嗎？是你嗎？”

初生的靈蝶怎會言語？！它煽動著羽翅，額前的紅斑閃閃。

“蝶兒——”人兒驚喜地起身，向著那點藍色奔去。

翩然地，它受驚飛起。遲疑地迴旋著身體，卻終究是奔向蔚藍的天空，振翅而去。

此刻，陽光正好。此時，春意盎然。

人兒眯著酸脹的眼，望著遠處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