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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海也就從座位上站起身,隔著窗紙往院子裡望去。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只看見兩個瘦削的身影。
正這會,門簾一挑,董誠在前,韓家父子在後,已經邁步進了屋。
沈四海凝神,望向這韓家父子,四目相對,就是一陣說不出來的失望。韓父就不用說了,四十開外的人,也許沒到這個年紀,可實在是太顯老了,又瘦又小,就像個乾巴的小老頭。他臉膛發黑,雖然看不出褶皺,但那雙眼睛沒有一點神彩,積聚了無盡的悲苦和無耐。
人上了年紀嘛,又都是在莊稼地裡茹風飲雨的,沈四海並不計較。畢竟他自己也沒多帥氣英俊,除了比這韓父略微胖些,其實形容上也差不了多少。
可等他看清了韓家大兒子的形容相貌,簡直就想掉頭就走了。
韓家這個大兒子,年紀總得有近二十歲了,瘦小枯乾,五官樣貌,卻和韓父幾乎一模一樣,舉手投足不說,就是那神情,呆滯的眼神,也幾乎如出一轍。
要說韓父年紀大了,看上去也不過略微弱了些,可這韓家大小子,一看就是疾病長年纏身的主。膚色透著不健康的白,才走這麼幾步,已經不耐寒冷,強捂著嘴,忍的極是辛苦,仍然時不時的輕咳幾聲。
這不是癆病鬼是什麼?這哪裡配得上青玉?
沈四海已經出離了憤怒,甚至不願意把他與青玉放在一起想,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侮辱和褻瀆了他的掌上明珠。
沈四海不至於沒有誠府,雖然朋友不多,歷練不多,可他一向是溫潤如玉的君子,是仁厚仁義的性子,再不入眼,也不至於當眾給人臉色。
但到底韓家大小子給他施禮的時候,他略微閃了閃身。他不欲受這個禮,儘管,這只是個初次見面,晚輩行給長輩的禮。
韓父聽完董誠的介紹,憨厚的朝著沈四海一笑:“不知道是沈家大兄弟,沒的打擾了……”
沈四海頭一遭冷言冷語的道:“不打擾不打擾,都不是外人,要是論起來,你還是我的妻侄呢。”
這種隔離疏遠太明顯了,明顯到連韓父這樣實誠的人都有點不安。要是從董家這論,按年紀就是要聲兄、弟。只有拉成平輩,這親事才有可議的空間。可是要從石氏那邊論,韓父的確要叫沈四海一聲姑父。
可這樣一來,親事就沒有一點餘地可言。
韓父有些訝異的看向董誠。不是說好的嗎?怎麼,變卦了?要是變卦,就不該叫他父子來啊?
董誠暗懊自己的大舅子不會說話,但面上還是笑呵呵的打著圓場:“咳,都對,都對,以後,看以後……”等成了親家,自然叫什麼都無所謂。但到底,這“親家”的話沒說出來。
這頓飯吃的有聲有色。沈四海沒話可說,既然不滿意,再往下談就沒有一點必要。他本就不擅長應酬,更是連最基本的敷衍都沒有了。
但是董誠發揮了他的特長,一上酒桌,人就跟活了一樣,再不像剛才那般死氣沉沉,不說舌燦蓮花,但也有說有笑。
韓家父子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敬畏。沈四海很不厚道的想,這哪裡想是來做客的,倒像是他董家養的兩條狗,蜷在腿邊,可憐兮兮的蹭著主人家的大腿,時不時低低哀鳴一聲,博得主人的同情,好換一口掉落到桌下的殘羹剩飯。
但韓家父子沒這個自覺,絲毫不覺得沈四海厭惡和輕視有多徹底,仍然滿含敬畏的接著董誠的賞賜。
沈四海很快就放下碗筷,朝著董誠一點頭:“姐夫,我吃好了,你們慢吃。”
董誠停下話頭,還要客氣:“再添一碗,這麼快就吃好了?”他有些怨責沈四海,要不說他老大了還不懂事呢,人家既然來了,就彼此都有點誠意不好嗎?怎麼老實人也會拉臉子呢?可剛才沈四海就說了,這韓父要叫他姑父,就算他不肯應承他們父子,自己也沒話可說。
沈四海一邊說著“不用,我吃好了”,一邊眼神極快速的漫過韓家父子,正碰上他們父子笑呵呵又可憐兮兮的瞅過來,登時覺得胃疼,剛才囫圇吃下去的飯是那麼的堵的慌。
沈四海這邊撂了筷子,那邊沈秀芹就打發小五來叫他過去說話。一時眾人都走散了,只剩下了姐弟倆,沈秀芹便帶著質問的腔調問他:“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沈四海說不出話來。
沈秀芹見他不反對,便認為這事成了,竟難得的笑起來,道:“你要是沒什麼意見,我回頭就跟你姐夫說,叫韓家尋了媒人,不日就上門說親。”
沈四海直盯著沈秀芹,仍然慢條斯理的道:“我得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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