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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是成不了大氣候的了,當下也只是溫和的一笑,道:“所以說,有志氣這三個字,青玉是當不起的。”
陳先生笑笑制住她的話頭,道:“你也別妄自菲薄,天生我材必有用,未必沒有你發揮才智,大展拳腳的時候,只是時機未到而已。你這一向在家裡,功課都沒落下吧?”
青玉有些羞慚了,垂了頭道:“還好,家父平素愛讀書,家中倒也收藏豐富。”只可惜,她讀的少罷了。
陳先生不察她的心虛,極為高興,道:“這就極好,極好,你平素也多看些書……雖說女子無才是德,我卻不這般看,整天苑囿於閨閣之內,不免眼光短淺,就算是相夫教子,也終是差了一籌。書中自有天地,多看看,權當開闊眼界也好。”
青玉知道陳先生這是為她著想,不禁深為自己受石氏洗腦,一心要做個閨中貞靜少女為恥。透過這兩天家裡的事,她也算看明白了,她若是百無一用,爹孃只會更受人欺負。
哪怕她拼著被人指點的壞名聲,可只要能替沈家掙點名堂出來,也強似被人譏笑嘲弄。
因此恭敬的起身,道:“是,青玉受教。”
沈四海為人老實,又不愛開口,雖說熟讀經典,但為人不乏迂腐,這些勉勵的話,竟是從來沒有人跟青玉說過,因此青玉是真心實意的感激陳先生。
陳先生今天似乎很高興,也就多說了幾句:“我時常看那無知婦人,未嫁時還不失純樸純真,可一旦嫁人生子,就變的庸俗不堪,實在是心痛之極,有時候細細省思,總覺得是失於學教之故。但凡眼光開闊些,懂得些經濟之類,也不會做那種令人嫌惡之狀。就是夫妻、朋友、母子、兄弟之間,也會因為讀書明理,效仿先賢,而少了多少為爭名利,就連親情都不顧惜的事件……”
他的話,說的青玉也感慨起來,不住的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
陳先生更加鼓舞,道:“我雖不才,也無大能,但此生惟有這一件,就是想打破陳規陋習,不叫女子只在閨中待嫁,一輩子都待在牢籠裡,雖不能讓她們像男人一樣,大刀闊斧,建功立業,但總要多讀書多識字多明理為要。因此,我想建個專為女子讀書的學堂……”
青玉再一次驚住了。
她本身就是女子,因著社會習俗、禮教的束縛,不得不顧著男女大防,才知事就被迫回家。如果有了專為女子設立的私塾,那不就是給諸多少女們大開方便之門?
這將是一件多麼利於千秋萬代的功業?
她也興奮起來,道:“先生此想甚好,到時候,也請那些頗有才名的女子們出來做塾師,既避開了所謂的男女大防,又能替天下女子起到表率作用……還可以多開些課程,不只讀書寫字打算盤,還可以教女紅,就像男子也習六藝一樣……”
陳先生附掌大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的確是個有志氣的女孩子。”
青玉倒是沒想到自己的頭上,被陳先生這麼一說,就紅了臉,道:“我也是被先生的言辭激勵,一時口無遮攔。要成大事,不知道多麼艱難,哪是我隨口說說這麼容易的。”
陳先生只笑道:“若他日果然有這一天,不知道青玉可肯為天下女子之表率,願意站出來做這天下第一女塾師?”
這最後一句話,直如同黃鐘大呂,如同閃電雷霆,震的青玉心頭嗡嗡直響,雖則有些驚世駭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實現的,可她還是覺得前所未有的激動。
以至於回了家,石氏聽說青璧真走了,遷怒於她,嘮叨了大半個時辰,她也沒覺得有丁點不耐煩。
因為她壓根沒聽。
想到假如真有陳先生所說的那一天,她敢不敢去當這“天下第一”?實是在,實在是,太讓人意外、讓人振奮,讓人激動……
她雖不是男子,卻也不是沒有雄心壯志的。俗話還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呢,她又怎麼沒有這種出人頭地的想法?
出人頭地就太過淺薄了些,只要一想到她也可以像陳先生那樣,替人傳道、授業、解惑,這份自豪就足以讓她興奮的睡不著了。
只不過從前覺得自己太過微不足道,又身處窮鄉僻壤,所接觸的也不過是得過且過,小富即安的鄉親們,何曾有過這種見識?
石氏嘮叨的口乾舌躁,不見青玉反駁,更甚沒有一點動靜,甚至託著腮,面露微笑,也終於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來。才失了一個女兒,不能再讓青玉出點事,當下一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問:“你怎麼啦?”
見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