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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就該回學堂了,你還差這麼幾天?跟我去外面待一會,難得今天陽光好。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你也看看那樹,看看那草,我昨兒外瞧見地裡的野花都開出來了……”
青璧倒難得的聽了進去,看一眼窗外,再看一眼青玉,原本就是一張心事重重的臉,就更顯得春愁秋怨。
看的青玉忍不住一笑,指著她道:“行了行了,別當著我的面傷春悲秋,我可嫌酸怕倒了牙。”
自從上一回兩姐妹深談,青玉著實懷疑過青璧到底想做什麼。就是這些日子她冷眼打量,見青璧沒什麼異常,才覺得放了心。
不過,倒也真的沒有機會再說說知心話了。一來青玉嘴冷,說話就跟刀子似的,剜的人心疼,青璧又是再礙不過的性子,一說就往心裡去,難免要動怒,再好的忍性,也難免掉臉子。姐妹倆雖在一起的時候居多,卻是各做各的,誰也不打擾。
這會家裡倒是沒人,青玉真怕青璧開口,便先堵了她的。她倒是想好好勸勸,可一來不知道青璧到底如何打算——爹孃都已經讓步啦,再上一年,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二來,不再讀書,不免就要為將來作打算。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將來不就那麼一條路嗎?除了嫁人生子,就是那些命運更孤苦的人了。可這些話,青玉自己真是拉不下臉來說。
再被青璧堵一句說是她自己想嫁人了,就更難堪了。
青璧只抿了抿唇,沒接話。
青玉又想探探她的心事,便道:“青璧,你最近怎麼不高興呢?爹孃不是都答應你了麼?”
青璧再次抬眼,那裡面竟然蘊藏了十分深沉的光,她招了招手,自己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門前,也叫青玉坐下,道:“我不瞞你,姐,我——”
青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一眨不眨的望住青玉,聲音都哆嗦起來:“你,你——你還沒死心,竟然當真要——”
她沒說全,竟是不敢,可是青璧的眼神裡透著緊定的執拗,竟是預設。青玉閉了閉眼,不敢確認,她怎麼也想不到,青璧竟然執拗成這個樣子,有這樣石破天驚的想法。
青璧挪開視線道:“你甭勸我,姐,我早就看透了。爹和娘這半輩子,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了,可過的什麼日子,你也不是看不懂……我不是說做好人不好,也不是說嫌他們窩囊,可這日子過的著實是憋屈。”
青玉反駁:“日子是你自己過的,你未必和他們一個樣,你也可以想怎麼來就怎麼,做他們不敢的,不想的,不能的……”
青璧只微嘲的看向她,問:“你能麼?”
“我——”青玉猶豫了下,給自己吃定心丸,道:“我當然能。孃的問題,永遠都是隻看到事物的消極悲觀的一面,她自己不能夠,又做不出來,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爹的身上。她的問題,不在於她經歷了什麼挫折和難關,只在於她的希望永遠被爹泯滅成絕望。”
青玉住了口,青璧憐憫的看著她:“你也不是看不懂嘛。”
青玉有些惱,又有些愧,忍不住道:“別以為天底下就你聰明。”
“呵,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只恨自己不夠聰明,不夠本事,不夠氣魄,就算將來嫁了人,離了這是非之地,又有哪一個地方不是這樣呢?永遠都有這樣的人和事,永遠都有纏雜在生命中的水草,想拔都拔不掉,然後,是一輩子的爭吵,窩囊、憋屈……我自己不夠強大,只好自我安慰吃虧是福,我邁不出去和別人據理力急,我更不能強詞奪理,撒潑耍橫……然後,再把自己的命運和世界,都指望到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身上?”她嘆息的吁了口氣,道:“和孃的命運有什麼分別?”
青玉想要取笑青璧兩句,可她笑不出來,也說不出來。青璧固然太悲觀,可這些,的確是她們所能看到的事實。就是她自己再樂觀,也不知道未來到底是什麼模樣。
她琢磨著開口:“也不一定,你可嘗試著改變,只有先改變自己,才有可能改變你在乎的人和事……”
青璧無意糾纏,把話題扯開來,道:“是啊,所以,你祝福我吧。”她說的有些無賴了。
“不,不行。”青玉堅決的道:“你不能這麼任性,你真的要把爹孃扔下不管?他們得多傷心?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外面多不安全……”她有許許多多的藉口,焦灼下,竟然說不利索了。
青璧卻是比她想像的還要執著:“這條路,沒走過,我不知道對錯,就算是錯了,也要走過了才能讓我心服口服的承認。你不是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