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娶妻生子了,只要他鬧的不太過分。
沈四海雖是擔心沈老太爺兩口,但這會兒沒了藉口,也不方便過去,因此又踱回了屋裡,接著脫鞋上了炕,盤腿坐著剝花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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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爺是兩天後登門的。
青玉從朱燕家回來,進了院子,還覺得家裡冷清清的,和平常有點不太像。平時這會石氏都是做飯時節,煙囪裡冒著煙,堂屋裡也都是做飯的熱汽,再夾雜著石氏對沈四海的數落和嘮叨,從來都是不乏熱鬧的。
可今天也太清淨了點。
腿才邁進堂屋的門,就看見沈老太爺緊挨著東屋的門坐著。快七十的老頭兒子,聲音還那麼洪亮,腰背還那麼直。
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想說的,要說的,該說的都說完了沒有。
沈四海坐在炕沿邊上,一直低著頭。沈氏臉色很是不好看,卻也一聲不吭,只低頭飛針走線,替沈四海縫著褲子。
那褲腿上有挺大一道口子,還是收秋時地裡的玉米碴子刮的。
青玉四下看了看,沒看見青璧。不用想也知道她又躲在西屋呢。
沒人注意到她進來了,她原本是打算放重腳步,就此上前給沈老太爺行禮,就聽見沈老太爺開口道:“給我倆兒錢吧。”
青玉就怔在了那,抬起來的腿又放下,這回出人意料的放輕了步子。
石氏猛的咬斷手裡的線,張嘴要說話,卻一眼看到了青玉,那話便頓在了口裡,旁若無人的斜過去,示意青玉進西屋。
沈四海已經下了地,道:“嗯。”
他看向石氏,簡短的命令:“鑰匙。”
沈氏心有不甘。這才從集上回來,賣了糧食換回來點錢,沈老太爺怎麼就聽著了風聲,這麼及時的上了門,千篇一律的就是這句話:約我倆兒錢吧。
他自己的大兒子什麼樣,他會不清楚嗎?他自己的大兒子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會不清楚嗎?可他就是扔下那難啃的骨頭,跑這來揀軟柿子捏。
可待要不給,沈四海頭一個就不會饒了她,再說,現放著兩個女兒在眼前呢,難道能說出“不給”的話來?那不是叫她們有樣學樣,將來做那不孝順的人麼?
可給了,石氏有一百個一千個不甘心。眼睜睜的看著沈四海把今天從集上換來的錢都拿在手裡,忍不住道:“過兩天是二妞的生日,都應下她了,好歹你也……”給她留點換面的錢,好蒸幾個饅頭。
話沒說完,石氏便又憤又委屈的哽住了,再也說不下去。
沈四海卻還是一點猶豫都沒有,把錢都拿過來給了沈老太爺:“我這也不多,爹你先拿著,回頭等我有了再送過去。”
沈老太爺接了錢,起身道:“養兒防老,你也別怨恨我。”說時便出了門。
石氏氣的朝沈四海道:“哪年的孝敬份子錢也沒差過,憑什麼老爺子一開口,就又得把剛到手的養家餬口的錢都拿出去?”
034、抱怨
034、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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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白天短,天很快就黑透了。屋外的風嗖嗖的,拐著彎,帶著北風特有的腔調,一時小聲的嗚嗚咽咽,一時又猛烈的肆虐呼號,直聽的人心裡發顫。
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風撼動老樹的那股子邪勁。樹枝噼哩啪啦的互相抽打,脆弱的粗幹在風中折斷,殘留在枝上的樹葉唱著冬日最後的輓歌,悽切的最後做著最搖曳的舞擺。
青玉突然就從黑夜裡醒了過來。
她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怎麼了,聽見有誰在哭。側耳聽了一會,只有風聲,便掖了掖被角,往被子深處縮了縮。
炕是白天燒的,很熱。平時都是燙的讓人睡不著,可今天,卻微微有點涼了。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從窗戶望出去,黑漆漆的。風小了點,糊在窗格上的紙撲簌簌聲也消停了些。
到底晚上石氏也沒做飯,一家子人是餓著肚子睡著的。
青玉這會覺得肚子裡飢腸漉漉,真是前胸貼後胸,恨不能拿什麼東西把肚子添充上了才好。一時又是惆悵,又是傷感,又是氣悶,又是怨恨。
娘也真跟個孩子似的,動不動就生氣撂挑子,唉呀,餓死了。
青玉翻了個身,閉著眼,輕輕吁了幾口氣,迷糊著又要睡。卻聽見身邊青璧在動,不由的試探的叫了一聲:“青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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