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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貴為吐蕃大相,又為大唐駙馬,果然好本事。李昔只覺得,她對他的那份知曉可以不完全,但卻絕不能有刻意的謊言和處心積慮的刺探。
“昔兒。”劍眉皺了皺,他伸出手來,想要拉她過去。
李昔側過身子,彆扭地避開。
他愣住。
身後有手扯住李昔的胳膊,溫暖堅定,微微用力,拖著她坐到身邊的位子。“放心。我李泰這輩子甚少與人對弈,再開一局,我定要幫你贏定他”嗓音低沉,輕軟中別含安穩人心的力量。
李昔咬了唇,想說不必卻又道不出口。
可是即使要贏,她也要自己贏他。
抬眸,剛要開口的剎那卻看到房遺直望向她清朗含笑的目光,唇角不自覺地一顫,話音自嘴邊溜走。只得低頭黯然看著棋局,觀戰不語。
祿東贊稍稍放下了心。輕笑出聲,鳳眸一轉,微寒的目光自房遺直與她身上一掠而過。僅僅一瞬後,他的笑容便又是滿不在乎的,眸間顏色又是恣意輕快的,一時彷彿看著房遺直和李昔若有所思,又彷彿看向了遙不可極的遠方,神采漸隱,依稀不可見其鋒芒。
李昔似有察覺,抬頭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她,而後各自掉回視線,心底發涼。
李泰彷彿沒看到周圍的一切異動,不出聲,只是一直握在李昔手腕處的手指越收越緊,越攏越有力,直到箍得她隱隱作痛,死命咬住了唇。既不願出聲呼痛,那唯有苦苦承受。
“放開她。”祿東贊冷了聲,眸光瞥向了她的手腕。
李泰淡笑,落子盤中,道:“她是我的皇妹,本王為什麼要放她?”
祿東贊擰眉,深重的厲色自眸底浮現。他盯著李泰,唇角微揚,似笑,似咬牙,又似風情雲淡,一字一字說得不慌不忙:“可你弄疼她了。”
李泰早在他剛才開口說話時便已放鬆了手中力道,此刻聞言只是笑,悠然一嘆,笑著反駁:“大相愛妻心切本王理解,不過……你確定你就沒有讓她疼過?”他勾了眸瞅李昔,緩聲道,“或許更疼。”
祿東贊沉默。
半天,他的眼光重新落回棋盤,挑了眉,若無其事地笑道:“下棋”
李泰欣然擲子。
李昔動了動手腕,他垂指下來握住了她的指尖,扣緊。暖意似驕陽之溫,正一絲絲自他掌心傳入她的體內。
李昔立刻愣了愣,凝了眸看眼前的人。
明朗如玉,風光霽月。
表面上他在下棋,實則正在暗自為她體內輸送內力。
方才李泰箍緊她的手腕時,就知她已失去了內力。他一直不放她的手,卻是在動功為他輸送內力。
李昔有些失神,眉尖深蹙。
祿東贊在一旁慢慢笑,笑聲無謂,隱帶嘲諷,李昔聽了卻是別有意境。
於是裝作聽不到。
盞茶功夫後,心思回落棋盤上。
祿東贊拈指輕磨著手中白子,盯著棋局的眼眸裡光芒微動。他抬頭看了看李泰,沉吟一番後忽道:“暗渡陳倉。魏王此行,原來是存了這番心思?”
“大相覺得本王此行不對?”李泰眉宇間謐色添上,神情愈發地從容淡定。
祿東贊笑笑,狡猾得意的詰色自眸底一閃而過:“吐蕃在西,你們大唐是插不了手的。”
李泰微微一笑,聲色不動:“本王不求城池,只求富國之道。為父皇分憂。”
祿東贊點頭,笑意發冷,面色卻更加得意,口中對李泰說話,眸子卻轉向了李昔:“本相卻以為王爺是別有所圖,不然,也不會貿然到為吐蕃。不止王爺,連房大人怕是也存了別的心思”
李昔心底一陣寒,慌忙回眸看李泰與房遺直。
房遺直並不見李昔一眼,目光淡淡如初。李泰明亮的眸子裡目色鎮定自如,雖笑,只是淺淺三分。
“大相言過了。本王可不想得罪一些不必要的人,所以大相你想得太多了。至於房大人嘛,他的心思只怕是無人不知。呵呵……”
當年李昔拒婚一事,鬧得長安城內人盡皆之。青年才俊房遺直求娶任城公主未果,倒是讓不少人心存遺憾。
祿東讚的爐火被李泰一挑,便著了起來,望著他,唇角笑意漸漸僵硬。
李昔驚了驚,忙道:“四哥一向恭謹,嚴肅。很少說上一句玩笑話,今日倒是讓他說了個夠。”
李泰淡笑,目光直直凝視著祿東贊:“大相真的好福氣,任城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很是捨不得嫁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