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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和親公主都知道自己身兼的使命是什麼,她不會拿著自己的國家與子民的性命來滿足自己的私慾。
李昔凝眸半晌,恍然一笑,起身頷首,低聲道:“多謝將軍。”轉眸示意著蝶風,蝶風遞來酒壺,李昔道:“將軍一路辛苦,這是我向文成王妃討來的桂花酒。”
次丹巴珠很喜歡這酒的味道,可惜在吐蕃寧這種酒很少有,只就文成那裡還存著一些。
次丹巴珠的面龐上閃過一抹愧疚,他伸手接過酒壺,輕放在案上,眸間的憂思褪去,暗色渲染,幽幽沉沉地,不知所想。
“我虧欠夫人太多,今生怕是無以為報了。”
李昔聽著心念一閃,便知他說的是卓瑪的事情,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是她自己想不開,怨不得旁人。你不要太過自責了。”
次丹巴珠默然,眸色更加黯淡。
能得到他的歉疚,而不是他為卓瑪的苦求,李昔心下豁然開朗,不再為他擔心了。李昔揚手就要拿起那案上的酒壺,要與他喝上一杯。
次丹巴珠卻攔下,“夫人,這酒就讓我與她一起喝吧?不少字”
李昔點頭,看來次丹巴珠想得很清楚了。只道:“贊普下了旨意,明日午時要處決卓瑪。”
他眉間抖動,似在強壓著呼之欲出的感情,面對著這樣的他,李昔感到空氣壓抑得很,連呼吸都有些艱難了,“你打算何時與她見一面?”
他猛地抬頭,繼而跪在地上,“只要能見她一面,但憑夫人作主。”
李昔退後一步,示意蝶風將他扶起,嘆道:“只怕大相讓你快馬回城,就是為了此事。你現在還是先去見過他。我相信他會為你安排。”
次丹巴珠的眼淚終是落了下來,對著李昔嗑了兩個響頭,不等蝶風扶他起來,自己早已起身衝出大帳,卻尋祿東讚了。
【第022章】
蝶風隨著李昔慢慢地撐傘回去,這一路李昔很走得很慢,即便斜風細雨淋落,也不見李昔如來時那般匆忙。
蝶風知李昔心中不好受。明天卓瑪就要行刑了。這並不是李昔想得到的結局,但法不容情,卓瑪這次確實做得有些太過了。
李昔相信祿東贊會對次丹巴珠有所安排,以次丹巴珠的性格,若不見卓瑪一面怕是不肯罷休的。想到這兒,她問向緊跟在身後的蝶風,“放好了嗎?”。
蝶風點頭,“嗯。”
牢房。
次丹巴珠緊緊握著卓瑪的手腕,厲聲斥道:“你胡說你不可能對我沒有真心。”
卓瑪臉上笑容愈發濃,慢慢道:“也許有吧。即使有,我的家族和你的家族跋扈多年,這點子真心怕也消耗完了,一些也不剩了。”
次丹巴珠痛心疾首:“卓瑪,我對你的心你真的這般不屑嗎?別與我講什麼家族。這些年來,我小心翼翼地對你,你說彼此裝著不認識,我就不去找你。你說你要為你哥哥報仇,奔去營地,我也不會怪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大相動心思。當初他身為部落裡的王,都不曾多看你一眼,現在他身為吐蕃大相又迎娶了任城公主,又何曾對你動過心思?大相對夫人是不同的。這一點,你心裡比我清楚,只是你不願承認罷了。”
她輕輕笑了,笑的單純而真摯,如一抹輕淡的曉雲,神情漸漸沉靜下去,緩緩道:“是嗎?那一年我才十一歲,隨父兄到了王的部落,只曉得自己身份低微,卻又高於一般奴僕。我的心性是驕傲的,你的家族從未把我父兄看在眼裡,我又怎麼可能低頭自賤。那是個夏天的早晨,我在綠意茵茵的高原上騎馬,那時就我一個人在騎馬。結果王出現了,他攔下了我的馬。我當時很害怕,怕他會責罵我出了部落領地,可是嘴上卻不肯服氣,還想和他賽馬。結果他笑眯眯地答應了,賽馬我贏了他,他也不生氣,還和我一塊兒騎。後來,我才知道,王是部落裡的英雄,他豈有賽不過我的道理。不過是念在我年小氣盛,哄著我罷了。也就從那時起,我的心裡只有王。”她的思緒沉浸在往日的甜蜜記憶裡,在牢房昏暗的光線下,似一朵嬌然綻放的玫瑰,開在朽木之上,“再後來,他歸從了贊普成了吐蕃的大相。哥哥又成為他身邊得力的屬下,我的心有多麼高興啊。我時常藉著找哥哥的機會去偷看他。呵呵……他哪裡還記得我這小姑娘。那一年松州之戰,他回來時就時常發呆。聽哥哥說,大相喜歡上了一個大唐女子。我的心有多難過啊,可我不能去找他,也不能問他。再從大唐回來時,他便帶了那個女人回來。哥哥死了,我還剩下什麼?……大相那麼寵那個女人,她卻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