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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昔笑到了眼睛深處:“夫人,時辰到了。”
李昔點頭,莫名的起了傷感,再相見不知何年,或者永遠都見不到了也不自知。李昔看到笑得開心的蝶風,暗自皺了眉頭,難道她一點都不捨得嗎?
邏些城前,站了大小官員。
魏王李泰在先,房遺直在其身側。
松贊干布親自為兩人斟滿送行酒。
文成已是熱淚盈眶,不停地拿著巾帕擦試著眼睛。擦了淚,又湧出。那是真的心哀傷。
李昔低勸了幾句,未果。自己勸著勸著,心裡竟也難過起來,抬頭看到祿東贊投來關切,擔憂的目光,咧了嘴笑笑。笑得那麼難看,卻讓祿東贊心中一痛。
李泰與松贊干布說著話,目光似有似無的從李昔的臉上劃過,只消一眼,他的心便是一痛。面上卻是任何人看不出他的苦。在對文成出言安慰時,房遺直踱步走到了李昔面前。
祿東贊含笑的眸子驟然變得清冷,臉上的笑意還在,不見波瀾。
李昔感到房遺直向她走了過來,手在袖內微微一握,她斂眉,柔唇淡挑勾出抹輕盈的微笑,緩緩地向房遺直一福,朗聲道“房大人。”
突然覺得周圍一靜,李昔似不在意,大方抬眸,那兩痕秋水柔光瀲灩的動了動,嫵媚明麗,從容中帶著溫婉,矜持裡透著雋秀,如一朵娉婷清蘭,幾乎要攝了人的心魂去。
這樣的李昔,祿東贊是第一次見到。也只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她的心,安心地微笑了。
房遺直相對凝望,已痴到了骨子裡。知道祿東贊將她帶走已是第二天早上。他的心已是沒由來的一痛。她不是他的妻,他是知道的。可心裡仍忍不住去思念,此番到吐蕃不過是想借著公差再看她一眼。沒想到,再次相見時,她除了眼中有著淡淡地憂傷外,眼中依然單純如初。這樣的發現,讓房遺直欣喜。他是李世民的耳目,有許多私下裡不被人知的訊息,都會經由他通傳到李世民的耳朵。
蝶風是誰的人,她為何一定要隨著李昔陪嫁到吐蕃?房遺直的心裡多少是明白的。魏王殿下知曉的,他未必知道得少。
可沒想到,相見後再次分別,雖短短四天,待眼見的女子抬眸相望時,他不禁黯然神傷。她的笑多了一分甜蜜,一分羞澀,一分端莊,一分疏離……那頸上,隱約可見的紅痕,如同利劍,猝沒心房。讓他疼痛,連呼吸都停滯了。
回大唐前,難道只為見今天這一幕嗎?呵呵……房遺直心中自嘲的笑笑,罷、罷、罷,這樣也好斷了牽掛的心,從此天各一方,了卻今生緣
房貴直面上溫文如玉的笑掩了錐心之痛,他起手斟酒,舉杯勉強笑說:“我來時匆忙,沒趕上備下賀禮,便敬……便敬……夫人一杯酒,恭祝喜樂福寧,安康永伴。”
這一聲夫人,一盞水酒,斬不斷理還亂。
賀禮?李昔在心中苦笑,他雖不至小氣,但要他親手備下賀禮豈不為難於他。
李昔看著房遺直遞來的酒,眸子微抬,清澈裡映出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
曾幾何時,已忘卻了房遺直。糾錯愛恨,繁華一夢,今宵酒醒。然而那雙俊朗如斯的眼眸,卻也印在了心中,從此不能相忘,卻又不得不忘。
當著眾人,李昔不想亦不能拒絕這杯酒,靜垂在李昔身側的蝶風衣袖微動,便要抬手。
突然身邊伸來一隻手在她之前將酒杯接過:“多謝房大人,夫人不勝酒力,這杯不防由本相代飲了。”
祿東贊淡淡說著,將那酒抬頭飲盡,照杯一亮。
房遺直深深望來,笑容下複雜、隱忍、不甘、痛楚種種神情交織,揚頭飲酒時寬袖遮下,盡數隨這辣辣烈酒嗆喉入腹抑回了心底。
酒入愁腸,深底裡燒心的痛。
松贊干布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臉上突然逸出一抹笑,也端杯向文成道:“愛妃,你與大相夫人同為公主,更是姐妹。當初大相大婚的日子,你不便出面相賀。想必心中遺憾頗深,不如我們借餞行之酒,也敬大相夫人一杯如何?”
贊普既是說了,哪有人敢拒的道理。一時,眾人相附,李泰也淡淡一笑。
祿東贊眸底深沉,掠過一絲冷然神情,贊普今天是怎麼了?不知他又要耍什麼花樣。難道是因為他已發現了什麼嗎?才會藉此生事。
房遺直覺到那微妙氣氛,心中再對祿東贊不痛快,也不想讓李昔為難。和親遠嫁蕃人,受委屈的可是她啊
卻見房遺直劍眉一挑,回身一笑,俊朗笑容中帶著幾分薄醉:“贊普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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