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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李世民道:“任城,你可是有話要對父皇講?”
他的語氣淡淡,不見任何惱意,甚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難道……
李昔心思一轉,或許這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
房遺直的心似被人狠狠一揪,皇上他終於問出口了。這是在給李昔拒絕的機會嗎?
他待要說話,李世民向他一擺手,溫和道:“朕想聽她自己說。”
房遺直無奈噤聲。
李昔輕輕一笑,露出一點瑩白如玉的貝齒,“父皇可知,兒臣很羨慕母后。”
母后,自是指的長孫皇后。
“哦?”李世民頗有興味,“為什麼?”
“母后雖然早逝,可是父皇心裡只認她一人為妻子,時常想著她,”她停一停,認真地瞧著李世民,“兒臣雖不是父皇、母后親生,但父皇很疼愛任城,是不是?”
他點頭,眼裡有淺淺的笑意,“是。”
李昔點點頭,“兒臣自小便有一個願望,希望成為心愛的男子的妻子。不是他的妾,也不是他心中有著重要地位的女子,而是唯一的最愛的妻子。就如同母后一般。父皇仿效娥皇女英讓兒臣入房府。雖沒有委屈了兒臣。然而,卻不能滿足兒臣的願望了。兒臣懇請父皇,給兒臣這樣一樣機會。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別人的唯一的妻子,而不是讓兒臣這樣永遠羨慕母后。”
他的目光漸漸涼下去,唇角卻依舊含笑,“朕說過,你很聰明。”
她搖頭,“這不是聰明,而是事實。父皇若執意讓兒臣下嫁,那麼房公子可以給兒臣什麼呢?那一份只給妻子的愛也要平分成兩份嗎?兒臣其實很貪心。”
她笑,“父皇與母后都很喜歡彼此吧?”
想到長孫皇后,李世民默然頷首,眼中多了幾分旖旎溫柔,“兩情相悅。”
李昔鄭重下拜,她的眼中含有晶瑩的淚光,“請父皇賜兒臣這樣的福氣。”
楊妃試了試已溼潤的眼睛,任何一個女人,只要她深愛著對方,都渴望這一世做他唯一的妻子。花好月圓,歲月靜好。然而這一簡單而美好的感情與渴望在這深深宮廷中,卻是不可能的。李世民與長孫皇后青梅竹馬,伉儷情深。他的心中只有她一個妻子。縱然後宮佳麗三千,時有恩寵不斷,卻不及先皇后一人。原來,問盡天下女心,不過是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多麼美好的願望,於長孫皇后是,於楊妃是,於李昔是,於每個女人亦是。一個女子,一生所求所願不過是所盼望的那個人,真心願意帶給她幸福。唯此而已,卻常常難得。
李昔的容色有單薄的憔悴,卻透出一層緋紅的堅毅。
李世民輕嘆了一口氣,“也罷。只是任城,今**此言一出,朕可不敢保你將來的姻緣比眼下的要好。你不僅是朕的孩兒,更是這大唐的公主。一言一行都要慎重。你,可不要後悔啊。”
李昔挺直的脊背,她可以感到來自四周的探究、驚詫的目光。更能感到身側那道灼人心脾的目光,她不敢回頭與那目光碰撞,她怕被那道目光所溶化,被那道熾熱所吞噬。
她心中默唸著:對不起……對不起……
那種掙扎只在眸中瞬間過而,再抬眸時,卻是清亮如水,異常明澈,“兒臣無悔”
“好你平身吧。”李世民點頭道。
他起身舉杯,言談輕快:“呵呵……看來宮中喜事將近了。房相、無忌你們兩家也要快快商量婚期報予朕聽,朕也好準備封賞。”
被點名的兩人,忙上前叩首謝恩。
氣氛也因此變得輕鬆起來。皇上不提,誰人還敢去追究方才拒婚的一幕。
眾人圍上來紛紛致酒作賀,尤以房遺直舉杯最多,通明燈火輝煌地灑在他的臉上,他的神情柔和喜悅,似是為有此佳緣而高興,亦似是為自己高興,他唇際難得有如此恬和的笑意,少年豪氣盡在疏朗眉目間。
方才那個哀傷得火燒般痛楚的表情,消之殆盡。彷彿從未出現過。
李昔被蝶風扶身起來,悄然退到麟德殿內。
許是真的很高興吧,為了解脫,為了拒婚成功。將桌前的甘露酒水一杯杯盡數吞入喉中,恍惚中連李泰端過來的酒亦喝下好幾杯,李泰別有深意地說道:“任城難得這般高興。”
她只是呵呵地傻笑著,就象一直裝痴扮傻的呆公主一樣。只是,她此時是真的傻笑著。笑得臉都開始麻木了。
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這樣的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