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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次丹巴珠聞言笑而不語,執杯至唇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飲完,他晃晃滴酒不剩的白玉杯,抿唇笑道:“小臣先乾為敬。公主今日可以不飲這杯酒,但小臣敢保證,遲早有那麼一日,你會以吐蕃最尊貴的身份來謝小臣這杯酒。”
言罷,未等李昔開口,他已長笑離去。
磚紅衣袍飄離時,未反應過來的她入目望到了李泰那張英俊的面龐。
對面的他安靜坐著,如磐石般,靜默不動,這樣的他,於滿殿皆是歡躍的氛圍中,看上去很是不搭。似是感覺到她在看他,他驀地抬眼瞥了瞥她,視線交觸時,他向她點點頭,眼神隨即閃開。
李昔嘆了口氣,輕笑著甩甩頭,轉身端坐好。
李治將剛才的一幕看在眼中,拈指玩弄著手中玉杯,見她回過頭,他勾了勾唇:“任城真不願去做吐蕃贊普的王妃?”
李昔淡笑回道:“我還真不願與一群女人去爭一個男人。你很希望我嫁?”
“你……”李治微愕,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驚人之話。
她對他揚眉無所謂地笑了笑。
記不清昨晚究竟喝了多少酒,記不清何時回的明德殿、怎樣回的明德殿,更記不清自己是何時睡去……還睡得那樣沉。只知道昏昏醒來時,睡眼朦朧間,她依稀看到了天邊的遲暮霞彩。
李昔強迫著自己睜開眼四顧瞧了瞧,寢殿裡僅有蝶風一人,她側身站著,正點了火摺子準備挑芯亮燈。
“蝶風,幾時了?”她慵散起身,似是仍未睡足般懶懶呵欠,握拳捶了捶痠痛的肩膀。數月不睡高床軟枕,如今再臥,竟是軟得讓她睡完一覺後全身都在隱隱脹痛。
“酉時剛過。”
蝶風邁著細碎的步子匆匆行至塌旁,一邊為她穿衣,一邊心疼道:“公主可算是睡了一個好覺,奴婢之前還從不曾見公主貪覺貪成這般。”
李昔揉揉額角,雙眸半斂,有些難為情:“可有人來找過我?”
“晉王殿下與晉陽公主來過一次,奴婢叫了你幾回了。魏王殿下也過來一次。每一次公主都只管往塌裡面擠去,並不理奴婢。”蝶風攙著她起身,話中帶笑,笑中還夾著幾分似抱怨的嗔責。
李昔抿唇輕笑,“大概是昨日酒喝多了……”
才說一句,她突地想起昨日酒醉之時的宮宴,心中一虛,忙轉身握住蝶風的手,慌張得結舌:“蝶風,昨日我……我怎麼回來的?我……沒在宮宴上鬧什麼笑話吧?”
“公主說呢?”蝶風笑看著她,眼神溫和,眸底盡是藏也藏不住的關愛。
李昔訕訕收回了手,情知她既是如此說,那便是她沒犯什麼過錯,心緒略定。
蝶風輕笑著將她按坐在妝臺前,執了木梳,揚手緩緩地由她鬢角落至髮尾。
“昨日魏王殿下送你回來時你就已睡熟在他懷中了。殿下說你是飲酒飲著飲著便伏案睡下了,並不曾有什麼失儀的舉止。他走時本叮囑了讓我們千萬別打擾你,只是今日早朝後皇上命人來傳過公主,奴婢叫了公主很多次你卻不醒,皇上也是心疼你勞累,說是讓公主醒來後自己前去見他。”
她輕言輕語著,神情間極是安嫻。李昔不言語,只在鏡中望著身後這個女子。年紀已過雙十,一門心思只在魏王身上。此番隻身去松州尋她,亦是如此。
她不再年輕,而她的幸福在哪裡?。
長大……嫁人……
轉眼已經十三歲,李世民找她的緣由,便是與這和親有關吧?
她想著,自顧自地恍惚一笑。
驀地,她伸手按住蝶風停留在她發上的手指,凝眸望著鏡中她那細長溫柔的雙眼,道:“蝶風,別梳了。”
“公主?”她的容顏間流露出幾分錯愕。
她取下她手中的木梳,捏在指間隨意擺弄著,看似無意地問她:“蝶風,你在魏王府裡住了多長日子了?”
“六年。”蝶風答話時身子微微顫了顫,她低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將所有情緒掩飾在我不能見到的暗處。
“六年……”李昔喃喃重複著,眸光一轉,笑道,“六年也不算短的了,離開魏王府時,你大概對府裡的一切都有了感情,依依難捨吧?若有一日,我要帶了你離開大唐,離開這皇宮,你願不願?舍不捨得?”
“公主?”她倉促抬頭,望著李昔,眼中有著她意料中的不敢置信,也有著讓人心慟迷離的掙扎矛盾。
李昔淡笑著,回望鏡中的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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