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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怎麼不跳了?”李泰懶懶地問道。
閻婉噘起小嘴兒:“不跳了,再跳還有什麼意思。妾身辛辛苦苦從胡姬那裡學來的舞,跳了半天,王爺連句話也不肯多講,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誰知道您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李泰閉上眼睛,半晌,才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喜歡,當然喜歡。你做什麼我都喜歡,你沒看見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嗎?”
“哼,王爺閉上眼睛,當然是連眼皮也不曾眨過的。”閻婉不依。
李泰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後,攔腰抱住她。“婉兒就是我的小仙女,永遠輕靈靈的,風一樣,好像隨時都會飛走。”
閻婉疑惑道:“妾身哪裡飛得走呢?妾身心裡只有王爺。即便是住進了金造的鳥籠也是心甘情願的……只是,王爺身邊那多美麗的鳥,若飛走一隻,您還會費心去找嗎?”
沉默……
她意識到身後全無反應。
李泰定定地望著鏡中自己憔悴的面容,像是不得不面對一個令人尷尬的傷口。他於是突然覺得很傷感,怔怔地望著自己一言不發。
“王爺,您,怎麼啦?”
李泰扳過她的身子,“你看著我,是不是很醜?”
閻婉心中一驚,誰人不知魏王李泰是個多麼驕傲而自負的一個人。他年輕,英俊、才華橫溢……很醜麼?
若他不是這般問出口,她一定會十分肯定地回答,不。
可他問了,她忽然覺得,這個風華絕然的魏王也不過如此。
她的眸光微動,輕笑道:“怎麼會醜?王爺,您醉了。”
“我醉了?呵呵……我醉了?哈哈哈……”
李泰笑得不能自持,與閻婉微斂起笑容的莊重全然不搭調,她被笑得有些不知所措。
鏡中的身影晃動,零亂,又完整地拼湊出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英姿颯爽中,不失小女兒的媚態……昔兒,我醉了,便可以毫無束縛、不必顧及地想念你了……
李泰將閻婉的手拉貼在自己的有些發燙的臉上,“婉兒,你還不夠聰明,魏王妃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的。”
閻婉忍住心中的惱意:“妾身怎麼不夠聰明,王爺以為天下只有她最聰明嗎?天下智慧分幾種,一種陰毒險惡……”
李泰喝道:“閻婉,你聽著,知道我為什麼會來你這裡嗎?……因為你年輕,簡單,於是就很純潔,能讓我忘掉不愉快的事情,輕輕鬆鬆地來做一場白日夢,一場美麗的溫柔的清夢。可如果有一天,這個可以讓我做夢的地方都沒有了那我來這裡還有什麼意思?閻婉,別讓我失望我只希望你能幫我把夢做得更優美,更完整。那麼你,閻婉就是我身邊最美麗的鳥,永遠不會被放走,聽清了嗎?”
閻婉的手輕輕顫抖著,微笑不語。
此時,窗外庭院中的樂班子奏響了華彩,那音樂悽迷高揚,如嗚咽一般。
東宮殿。
稱心無趣地擺弄著香囊,盯著在房中來回踱步的承乾。這種時候,最好不要主動與他說話,他放下手中的香囊,起身來到窗前,站在一旁悠然地撫弄著棲息在寬軸上的鴿子,當然,也不會忘記懶洋洋地瞟一眼愈見煩躁的承乾。
終於,承乾出聲道:“你來幫我梳梳頭吧。”
“好。”稱心溫順地應道。
從妝臺上拿了梳子,將承乾的頭髮解開放下,理順梳平。他關切地望著鏡中面色蒼白、嘴唇微微顫動的承乾。
稱心微皺了眉:“太子,您太累了,應該好好地休息。雖說魏王權重,但您到底是這大唐的太子,有些事是不是緩緩再……
承乾猛地張開眼睛,滿腔怨怒隨即奔湧而出,“不,絕對緩不得。你以為世人都如你這般單純嗎?他魏王李泰想的是什麼,難道我還不知道?”
承乾騰地站起身,又開始在房中煩躁地來回奔走。
稱心傾慕地望著承乾,臉上掠過一絲委屈的神情,“我……只不過隨便說說,您最近太愛動肝火,這樣不好,很傷身體的……”
承乾望著愣得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指的稱心,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怨氣似乎沒什麼來由。
他注視著稱心,衝動地走過去,握住他的手,“稱心,答應我一件事。”
稱心殷殷地望著他:“什麼?”
“你今天晚上就走,回家去躲上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