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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
便大叫一聲嚇得跌坐在雪地上。這才驚醒過來。
原來只是一場夢。
大夢初醒,身上汗浸浸的,極不舒服,就把剛剛夢裡的情景忘了一乾二淨。只煩惱是否要起床叫人炊水過來,再盥洗一番。
安解語便坐了起來,拿了一旁的大迎枕靠上。屋裡還是如同入睡前一樣昏黃靜謐。安解語的眼睛就漫無目的地向帳外看去,卻突然發現屋裡床角處的大圈椅上坐著一個人!
手就緊緊地抓住了胸前的被子,顫聲問道:“誰在那裡?”
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出那人的輪廓高大,頭髮束成髮髻攏在頂上,背對著燈光,卻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出是一個男人。
安解語的心怦怦亂跳。卻象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那男子本靜靜地看著她。現下看她似有被嚇住的樣子,就起了身,溫言道:“解語莫怕。是我回來了。”
安解語的腦子就短路了一會兒。只看著那男子先將牆腳的燈移到桌上,又調亮了些。屋裡就明亮了起來。
剛睡醒的眼睛仍不太習慣驟然明亮起來的光線,安解語便眯了眯眼。
就這會兒的功夫,那男人已走到床邊,掀開了鮫紗帳,望著嚴嚴實實裹在杏子紅綾被裡的安解語,雪白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雖神色有些驚惶,卻眉眼清靈坦蕩,一掃之前過於嬌軟的媚態,和過往大不相同。
這男人正是範朝風。
本來跟著大軍行動,還得兩日才得到。可太子和他俱都等不得了,便帶了小隊人馬,日夜兼程,提前兩天到了京城。
他深夜進府,外院的人大都未驚動,只跟護院的武師打了招呼。進到內院風華居,居然被則哥兒房裡的一位管事媽媽攔住了。兩人交過手,才知是一家人。便放了他進來。
不知怎地,他就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因此下,先前,他只坐得遠遠地,看著睡夢中的安解語,隔著朦朧的鮫紗帳,只覺得對方模模糊糊,似黑夜裡的一個美夢,不等天亮,便會驚醒,打回原形。
等發現解語似從夢中驚醒,才稍稍動了動。對方馬上就發現了。卻居然沒有認出他來。
他的心裡頗不是滋味兒。
安解語只呆呆地看著他,這就是那範四爺?--就見他淡棕色輪廓鮮明的臉上,最耀眼是一雙黑到發藍的眸子,在暗夜的燈光下,熠熠生輝。那麼明亮,那麼溫暖,正含笑望著她。
範朝風看她發呆的樣子,卻有些新奇。以往的安解語,柔弱又驕傲,在男人面前從未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就微笑著坐到了床邊,輕聲道:“這天都這麼冷了,怎麼外面的錦簾也不放下來?--快到冬至,這床裡也該換上白狐的掛簾才是。你稟性柔弱,又極怕冷。今年是看我不在家,下人都怠慢了嗎?”說到最後,卻是隱隱帶了幾絲厲色。
安解語就忙回道:“我嫌那錦簾太氣悶。一直都未放下來。秦媽媽要換白狐簾來著,也是我給攔著了。這屋裡攏著地龍,還要掛厚毛皮的簾帳,還讓人活不活了?”最後一句話,居然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就似那嬌生慣養的小孩子,知道寵著自己的人回來了,行事就不由自主帶了幾分的嬌縱。
範朝風越發覺得新奇。往年他雖也覺得攏著地龍,還要掛白狐帳簾,實在是太熱,卻顧著安解語,寧願自己天天睡前衝個涼水澡,也不肯委屈了對方。
現下卻是正好。便心裡一動,也許這是兩人可以重新開始的苗頭?
又想到之前自己和她吵過的一架,卻是兩人自成親以來從未有過的。
那時一口氣堵在心頭,又心灰意冷,也曾想過兩人是否就緣盡於此。
誰知轉眼間居然就差點生離死別。
跟著太子在江南的時候,初接到大哥傳信,說安氏中毒,性命垂危。他居然想都不想,就抓了匹馬,要一個人千里單騎回京。那時只有一個念頭,若她真的不在了,自己就將這條命賠給她。
還好太子心細,一直讓人追著他。大哥又快馬傳來了第二封信,說安氏已經被無涯子救回來了。雖還不能認人,但是性命無攸。這才鬆了一口氣。
既是性命無攸,之前的勇氣便又散了去,不敢回京去面對她。
兜兜轉轉,一直到現在。
安解語卻不知這位範四爺在想什麼。只掀了被子要起來。
第一卷 廟堂 第三十七章 擇衣
範朝風一瞥之下,看見對方沒有穿中衣,只套著一件寶藍色軟綢單裙。那裙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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