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鴇子!
湖衣暗罵一聲“晦氣!”只抓過一旁架子上她昨夜過來時裹的青綢披風披上。
範朝風就道:“商氏,現下有兩條路,你自己選。第一條,是你自己出去,我幫你消了賤籍,你自去找人嫁了,也是正經人。”
湖衣便弱弱地哭道:“湖衣不要嫁給別的男人!湖衣已是範將軍的人了!”卻是唱唸作打四角齊全。
萬媽媽就職業性地失望了:居然已經不是處了,那開苞的錢豈不是賺不到了?--卻也知道現下不是跟官家議價的時候,只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又看那湖衣哭得楚楚動人,若在她們樓裡出場子,不知要坑殺多少火山孝子。不由感嘆,這就是素質啊!做窯姐兒光靠勤奮是沒有用滴,最要緊是要有素質!
範朝風聽了湖衣聲情並茂的告白,卻只嗤笑一聲道:“姑娘身價太高,範某卻是負擔不起。這位萬媽媽,乃是這裡飄香院的當家媽媽,商姑娘這就跟了萬媽媽去吧。”
湖衣白了臉,不敢置信地樣子,顫聲道:“範大哥,你。。。你。。。要送我去青樓?--你怎麼忍心?”那淚珠就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淌,連鐵石心腸的萬媽媽見了都覺自個兒在逼良為娼,一時好生踟躇。
範朝風卻似不好意思地糾正她道:“不是送,是賣。萬媽媽出來一下,咱們得議議商姑娘的身價銀子。”
萬媽媽此時已被這兩人轟得三魂出竅。想她萬桂花馳騁青樓這一行三十年,什麼樣薄情寡性的男人沒見過?--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等當著女人的面,商討賣女人的身價銀子的男人。萬媽媽的人生就又完整了一次,暗道原來這世上男人的薄情寡性是永無止境的。隨時都會有突破,更上一層樓。
湖衣只呆立半晌,才猛然醒悟過來,大叫:“你不能賣我!我又不是你的人!”
範朝風背了手轉過身來,逆著清晨的陽光,溫言道:“既如此,還請姑娘自便。”
湖衣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十分地想和戲臺子上演的一樣,就一頭衝過去撞在門柱上,說不定還有幾分轉機。可到底是玩不來真的,只道這狠心的人兒是毫無憐香惜玉之心,難道自己真看錯了?--便咬咬牙,恨恨道:“我不要嫁別人,也不要進窯子!--你既不要我,我自出家去!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範朝風只微側過身,將屋門讓出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湖衣就抓了衣服跑到裡屋的屏風後面穿戴起來。
萬媽媽自跟範朝風去了外屋坐著。院子裡等著的姑娘就看見不一會兒的功夫,那萬媽媽和範將軍就出來了。不由都微微鄙夷了一把: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
再一會兒,院子裡的姑娘又看見一個清麗無匹的姑娘也從裡屋出來,還披著件青綢披風,臉上脂粉未施,卻是天生麗質,走路行事都另有一段風韻,才恍然:原來這範將軍是給自家媽媽介紹生意來著。不由對這位能有範將軍捧場的新姐妹又妒又羨。
湖衣穿戴好了出來,只對範朝風福了一福,悽然道:“救命之恩,本當以身相許。怎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湖衣這就長伴佛前,為將軍和夫人唸經頌佛,願將軍與夫人不離不棄,百年好合。”聲音平和,語調卻充滿怨氣。
範朝風想到京裡的人,心裡微微一動,又定下神來,道:“姑娘蘭心慧質,若能潛心向佛,日後必有所成。”
萬媽媽卻聽不得兩人打機峰,只歡喜道:“姑娘這是要去地藏庵,還是饅頭庵出家?雖說這附近的大小庵堂都是我們飄香院的分號,卻只有這兩家生意更好些。”
正端茶送客的範朝風就一口茶噴出來。
躲在偏廳看熱鬧的太子再也忍不住,也捧腹大笑起來。
湖衣就對萬媽媽怒道:“我自有爹有娘,誰要出家!”便揚了頭,自出了範朝風的府邸。
範忠便過來打賞了萬媽媽和帶來的姑娘們,也俱都送出門去。
這邊太子就坐了上座,對範朝風調笑道:“誠之,有美添香也是雅事,何必無情至此?”
範朝風就自嘲道:“誠之能力有限,卻是不如太子,能如魚得水,左右逢源。”
太子便嗤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範朝風也回道:“最聰明還是太子殿下。這許多年,竟把自己的心裡人藏得滴水不漏。”
太子就喝了口茶,掩飾道:“誠之說笑了。本宮心裡要有人,也是父皇。”
範朝風噗哧也笑了,道:“您這話不當在屬下這兒說,應該去大內御書房的皇上面前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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