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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敏就讓人拿了對牌去外院請大夫進來。又有些不放心,就坐了小轎,去張姨娘和繪絹的院子裡看了看。
卻見張姨娘已是給人抬到了床上,不斷咳血出來,想是踢傷了肺。
繪絹在一旁哭成淚人,問她什麼都不說。
範朝敏就嘆了口氣,找了這院子裡的管事媽媽問了問,才知道是因為繪絹不去給四夫人守靈的事兒,惹得王爺大發脾氣,才將張姨娘踢傷。
範朝敏低頭想了想,就叫了繪絹過來問道:“你可知錯?”
繪絹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可是臉上倔強的神情卻明明白白昭示,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範朝敏看了躺在床上的張姨娘一眼,本來不想多事,可是大哥眼看只有這一個女兒了,若是讓她執迷不悟下去,讓大哥徹底對她冷了心,自己作為妹妹和姑姑,又怎麼好意思視而不見、獨善其身?
就對繪絹,也是對床上的張姨娘道:“這件事,你是大錯而特錯了。”
繪絹這才答道:“我不認為自己有錯。姨娘說了,爹爹不該娶四嬸嬸,四嬸嬸也不該嫁爹爹”
聽繪絹說得大義凜然,範朝敏也覺得氣上來了,就沉了臉道:“論理這話不該我說,可你是好好的范家正經主子,生生被那些小婦養的教壞了。”
繪絹見姑姑出言不遜,不由睜大了眼睛道:“那是我姨娘,不是小婦養的”
範朝敏耐了性子道:“你姨娘是妾生的,當然是小婦養的。”
繪絹想要反駁,範朝敏不許她插話,接著道:“你也是妾生的,當然也是小婦養的——怎麼我有說錯嗎?還是你的規矩學得好,連長輩做事,都要聽你的?”
繪絹被範朝敏罵得眼淚汪汪起來。
範朝敏看了她的樣兒,略微放低了聲音道:“你也知道小婦養的,是一句不好的話。可是你知道,人為什麼把小婦養的當作一句難聽的話?——就是因為小婦們做事,上不得檯面,佔不住理,更是守不住規矩。”
繪絹不由爭辯道:“那爹爹要娶四嬸嬸,就是上得檯面,佔的住理,守得住規矩?”又含著淚冷笑道:“真是好笑。這些大婦養的,什麼事都做的出;卻不許我們這些小婦養的,說一句半句”
範朝敏再也忍不住,隨手就甩了繪絹一個耳光,厲聲道:“你還強嘴——說你小婦養的,你還跟我鬥起嘴來了。”又道:“你爹和四嬸嬸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人的事嗎?你爹死了妻子,你四嬸嬸沒了夫君,兩人正正經經男婚女嫁,有何不可?他們三媒六聘、三書六禮,都是齊全的。拜過天地,稟過祖宗。你四嬸嬸如今是唯一有金冊敕封的王妃,還當不起你一句‘母親’?”
“你知道什麼是規矩?——規矩就是名正言順。你爹娶四嬸嬸,就是在眾人之前名正言順。你姨娘是小妾,想跟正室爭風,奪這王府內院的中饋,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枉費你爹一片苦心,為了你,將王妃都靠後,你居然還不顧尊卑,非議自己的爹爹來?”
“你可知道,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什麼?——最重要就是要孝順要知恩圖報”
“你說,你有哪一點孝,哪一點順了?你受了你爹爹的生養大恩,又回報了他什麼?”
“你爹在外浴血奮戰,給你們掙來榮華富貴。你不說好好聽你爹的話,為你爹著想,卻只顧著你自己的臉面?——你是那牌面上的人?你的臉面在哪裡?我告訴你,沒了你爹,你什麼都不是還臉面,惦記你的小命還差不多”
繪絹被範朝敏說得啞口無言。她自幼跟著張氏長大,張氏自己就是庶女出身,也是跟著姨娘長大,對這些綱常大理本就似是而非。
如今範朝敏抬出這些條條框框,繪絹聽了,就覺得極糊塗。乍聽好象很有道理,細思又好象不合情理,就有些愣愣地。
範朝敏見繪絹這個樣子,知道她是受張氏的影響太深了,又有些嘆息:自己的大哥在外面英明神武,可是家事真是理得一團糟。之前的大嫂也不知怎麼回事,繪絹雖是庶女,也是范家的正經主子,她怎麼能讓個小妾來教養?如今孩子都大了,要糾正也來不及了。只好自己多幫襯些,將她能改的都改過來吧。
想到此,範朝敏就吩咐自己身邊的婆子,道:“給我把景深軒旁邊的斜倚閣收拾出來,從今兒起,三小姐就搬到斜倚閣去住。另外配八個管事媽媽,四個大丫鬟。另外的粗使丫鬟,按著舊例配齊。”
張氏在床上聽見要把繪絹從她屋裡帶走,又急又怒,一口氣上不了,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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