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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花千骨,這世上再無一物可入他眼了吧……
摩嚴長嘆一聲,想起一年前他逐了花千骨去蠻荒,然後去見白子畫。
他一字一句的說:“花千骨被殺阡陌救走了。”
早已準備好了應付他一切的詰難,只要可以送走那個禍害,他已顧不得子畫是不是會和他生氣翻臉。
雖已試出子畫的確從未對那丫頭動過情,可是從他居然會有心護短,饒她不死,還替她捱了那麼多根消魂釘,就知道那丫頭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他以前對白子畫的絕情太過自信,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沒辦法低估花千骨對白子畫的影響力,也再也不能放任不理。
可是白子畫如同往常一樣的冷淡和無動於衷卻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他就那樣以洞穿一切的眼神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咳嗽幾聲,便又昏昏沉沉睡下了。
摩嚴那時才真的慌了,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設計安排,將她放逐,卻依然可以如此雲淡風輕?
接下來的一年,子畫再沒跟他提過這事半句,甚至連話都很少說。
茅山來要人,他也平靜的將放逐的事情說成是自己下的命令。
摩嚴被他的那種表面上的鎮定和死寂壓迫的快要喘不過氣,都不由得開始質疑當初把花千骨逐去蠻荒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子畫現在這個樣子是好還是壞?
藉著殺阡陌對長留施壓,摩嚴終於開始猶豫要不要召回花千骨,為了長留也為了白子畫。可是沒想到的是,卻被他一口否決。
然後更出乎預料的是,他還答應教導幽若,為了她的安全,讓她住在絕情殿上。如今,居然還答應違背自己當初的誓言收她為徒。
就是發生了太多讓摩嚴想不到的事,做了太多本不應該是白子畫會做出的決定。摩嚴心中不安日甚,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卻又抓不確切。
大殿鐘聲響個不停,一切儀式都舉行完了,只差最後一步授宮鈴。
摩嚴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子畫,你真的想好了麼?”
白子畫沒有看他,也沒回答。彎下腰,將幽若扶了起來。然後面對著眾人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
“長留列仙在上,今白子畫將幽若收歸門下。從此幽若就是長留山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
來赴宴的仙人並未覺察有何不妥,可是所有長留弟子卻全部都嚇傻了。
笙簫默手中的簫往桌子上一敲,實在忍不住的轉頭低聲笑了起來。二師兄果然還是二師兄,關鍵時刻不是冷幽默就是出人意料,讓他白白緊張擔心了那麼久。真是的!
摩嚴面容僵硬的看著他,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下面頓時混亂成一團,到處都是議論聲。
前來觀禮的幽若他爹軒武聖帝發覺事情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屬下連忙在他耳朵邊小聲低語了兩句,他頓時臉都氣青了。
東方彧卿微微一笑,白子畫果然沒讓他失望,更沒讓小骨失望。可是從內心深處某個小小的自私來說,他還是挺失望的,自己又輸了他一局。可惜就可惜現在小骨不在,不然還不知道該目瞪口呆的變作什麼表情。這個小丫頭,這下該為自己的臨陣脫逃後悔了吧。
軒武聖帝強忍住努力:“尊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幽若連忙一臉興奮激動的介面道:“爹爹,你別生氣,這是我自己的意思!是我求了尊上好久,非要拜入他門下,做花姐姐的徒弟的!”
四下一片轟然,諸仙皆大驚失色。
軒武聖帝凝眉怒斥:“幽若,不要任性!不說那花千骨為仙界惹下多大的禍事,她現在以帶罪之身被逐到蠻荒,又如何收你為徒?!”
幽若嘟著腮幫子,不服氣道:“不管花姐姐做了什麼,長留賞罰分明,早已施了重刑。如今只要她一天未被逐出師門,就還是長留弟子,我怎麼就不能拜她為師了!哼!我等個百年千年,就不信等不到她回來!!”
“放肆!”軒武聖帝猛得一拍桌子,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眾人一片咂舌之下都紛紛看著白子畫,白子畫卻只負手不語,似是對這樣的情景早有預料。幽若的話字字聽在耳中,心頭也不知是喜是悲還是欣慰。
已經不用百年千年了,雖被異朽閣的結界小心的隱去氣息,但是根據昨天封印的劇烈反應。他隱隱已經可以猜到,小骨或許已經從蠻荒出來了。
引導不了,阻攔不了,封印不了,甚至連蠻荒都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