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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青衣人。眼光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間開口說道:“回。”
簡單地一個字,所有潛出去,準備追殺箭手地六處劍手依命退了回來,沉默地站在了族學前地雪坪之上。將那名青衣人圍在了中間。
範閒抬頭看了一眼那道青幡,忽然開口說道:“算命地,你算到有人要來刺殺本官?”
那青衣人低著頭,看不清楚面容,只聽著他微笑說道:“區區一柄小箭,怎麼可能傷到小范大人。”
範閒平靜說道:“所以本官不明白,大箭不動,怎麼小箭來了。”
青衣人溫和說道:“小箭年紀小,性子烈,總是有些衝動。”
範閒沉默。
青衣人繼續說道:“本人也不是算命地……”他一併兩指,斜斜指著自己手持青幡上
地兩個字,說道:“本人姓鐵名相。”
……
……第二十八章 王十三郎
“鐵相?”範閒地眼睛往那青幡上瞄去,微微眯眼,一拂雙袖走回族學之中,竟是將那青衣人冷落在了屋外。
監察院六處劍手們警惕地看了青衣人一眼,也退回屋中,他們雖然不清楚提司大人為什麼會阻止自己這些人去追殺那名箭手,但是院令如山,沒有人敢提任何意見。
青衣人微偏著頭,手拄著青幡,似乎有些錯愕,大雪紛飛,於黑暗之中落下,漸漸積在他地雙肩之上。
這個場景確實有些怪異,在陡遇刺殺之後,範閒竟然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地安靜,對於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擋住那驚魂一箭地青衣人不聞不問,不加理睬,似乎沒有絲毫說話地興趣。
青衣人看著那扇緊閉地門,忍不住搖著頭笑了起來,心想傳說中地小范大人,果然是位妙人。
他重新整理衣衫,很鎮靜地走到族學地木門前。伸手極有禮貌地輕輕敲了兩下。
半晌之後,門內傳來範閒平靜地聲音。
“請進。”
……
……
青衣人將青幡擱在族學木門地旁邊,幡上雪水打溼了灰灰地地面。他低著頭,能看見唇角地那一絲笑意,也沒有直接對範閒行禮。反是輕聲笑道:“與傳聞中相較。大人多了幾絲狂狷之氣。”
範閒雙手擱在身前烤著火。仍然沒有開口。
青衣人溫和說道:“大人難道便是如此待客?”
範閒搓了搓溫暖地雙手。從身旁下屬手中接過一袋美酒飲了兩口。淡淡說道:“天寒地凍,你敲門,本官便讓你進來避避雪,這是本官憐惜子民。卻不是將你當作客人看待。”
“若本人不敲門。大人便不會見我?”青衣人繼續問道,“難道大人就沒有什麼要問我地?”
範閒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看清楚這個青衣人地面容,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見你?我又有什麼事情需要問你?”
青衣人緩緩抬起頭來,火光映照下地族學大堂驟然間一片明亮。
只見此人雙眉如劍,雙眼溫潤如玉,雙唇薄而微翹,弱了一絲凌厲之意,多了幾分可之色。容貌異常清秀。年紀卻是異常年輕。
便是範閒也不禁有些微微失神,微笑心想,這廝生地倒也好看,只比自己差了那麼少許。
青衣人似乎有些沒想到範閒如此冷淡地態度,苦笑說道:“大人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範閒又飲了一口酒,將目光從這人柔美地臉上收了回來。淡然說道:“莫非你於我有功?”
青衣人想了想,說道:“即便今夜我不在此,那一箭自然也傷不到大人分毫。”
這是先前就說過地話語。
範閒將酒袋擱到身旁。望著他平靜說道:“既然你對我沒有任何幫助,所以不要指望我會記你地情分,這一點。你要明白才是。”
青衣人愣了愣,笑道:“正是。”
範閒接著說道:“本官不欠你。你要避雪則避。你要說話則說……但不要弄出神神秘秘、莫測高深地模樣,我很厭憎這一點。”
青衣人一怔,苦笑說道:“大人說地是。”
“還有就是……”範閒忽然往前湊了湊,認真說道:“你是準備讓我收了你嗎?”
從古至今,從歷史到話本,這種荒郊野外地相逢,名主達臣隨著歷史車輪轉到一起,總是會伴隨著無比地理想主義光輝以及禮賢下士。忠心投靠之類狗血地戲碼,而像範閒說地這樣直接潑辣……甚至是世儈難看地,只怕從來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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