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大爺(第1/2 頁)
血夜,金珠,天上的洞,洞裡的人……所有一切,構成一幕妖異的畫卷。
楚歌艱難吞了口唾沫,糾結要不要去社群派出所報警,或者回去把許軍喊上。
回頭看時,四周不知什麼時候湧起『迷』霧,近在咫尺的居民樓都影影綽綽,像是海市蜃樓。
佩戴在手上十九年的珠子,在這樣一個妖魅的夜晚發生異變,恍恍惚惚,楚歌受到莫名的吸引,從綠化帶裡撿了一根還算粗壯的樹枝,壯著膽子向“洞中人”落下的方向走去。
幸福新村規模很大,但平常的午夜,小區深處也算不上“人跡罕至”,不時有巡夜的大爺會喊幾聲“門窗關好,腳踏車鎖牢”,帶給人虛幻的安全感。
這也是楚歌敢大著膽子走過去的原因。
但越往前走,『迷』霧就越濃,不知何時,他徹底看不清身後的樓房和燈光,像是走進了另一方世界。
楚歌渾身冰冷,心跳如鼓,越來越後悔,他貼著牆根,躡手躡腳,進退維谷。
就在這時,遠遠的,他看到了那個人。
不,楚歌不敢確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那東西”有著兩米多高,頭髮『亂』蓬蓬沾滿了血漬,面孔發黑如殭屍,身形壯碩如鐵塔,分不清是巨靈還是山魈。
他穿著支離破碎的綠袍,像是蚊帳混搭著漁網,上面還繡著一串串歪歪扭扭的鬼畫符,花『插』著白骨和魔頭什麼的。
脖子上套著一圈小小的骷髏頭,背後懸掛著一柄鬼頭大刀,刀身上繚繞著細微的煞氣和血霧,活脫脫剛從遊戲裡鑽出來的“修仙者”,還開了最強特效,爍爍放光,一點兒鋸齒都沒有。
他似乎不太適應地球的環境,就像恐龍也不太可能適應今天的空氣一樣,彎腰嘔吐,吐出一灘墨綠『色』的濃稠『液』體。
隨後,他直起身子,壯碩無匹的血肉深處,發出“噼噼啪啪”的骨骼爆響,脖子如生鏽的機械般僵硬扭動,看著四周的高樓大廈和遠方市中心的星星點點,醜臉上流『露』出茫然的表情。
不過,腦袋扭到楚歌的方向時,綠袍怪人卻像是飢腸轆轆的豺狼發現了獵物,『舔』了『舔』嘴唇,混濁的眼珠深處,綻放出兇殘的光芒。
“他發現我了?”
楚歌心底,一片冰涼,就像是有人從他的尾龍骨往上,狠狠『插』進來一根冰錐。
現實中的“修仙者”,那種強大、殘暴、霸道、勢不可擋的感覺,就像是數百萬年前的原始食肉獸,無與倫比的壓迫力,遠勝遊戲百倍,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
“他是什麼……東西?真是、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他好像遊戲裡的修仙者,這,是幻覺吧,一定是幻覺吧,是我沉『迷』遊戲,產生的幻覺吧?”
楚歌的牙齒和膝蓋都不爭氣地顫抖著,完全無法思考。
綠袍怪人咧嘴一笑,朝楚歌的方向跨出一步,打碎了大男孩的幻想。
就在楚歌瀕臨崩潰,忍不住要發出尖叫時,一束亮光,忽然打到了綠袍怪人臉上。
怪人倒退兩步,伸手擋住光柱,眯起眼睛朝光源望去。
對楚歌而言,這束亮光不吝於死亡之海中的燈塔,他充滿劫後餘生的僥倖,瞬間湧出一身粘稠的汗水,強忍興奮和恐懼,同樣朝光源望去,想知道救星是誰。
然後楚歌就看到了——
社群的曹大爺。
“……”楚歌不知道該用什麼髒話,才能描繪自己此刻的心理。
曹大爺早些年是居委會的治保主任,老爺子當過兵,據說年輕時五湖四海都闖『蕩』過,還去支援過歐洲的重建工作,老了才落葉歸根,回到家鄉發揮餘熱。
楚歌小時候挺怵曹大爺。
那時候老爺子剛從軍營回到老家,身上還帶著戎馬生涯的肅殺之氣,真是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滿頭板寸銀髮,簡直一頭吊睛白額猛虎,不用瞪眼都能止小兒夜啼。
楚歌、許軍這些幸福新村的壞小子們,見了曹大爺,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
退休生活過久了,曹大爺身上的鐵血殺伐之氣也漸漸消磨殆盡,像是吹了氣的皮球一樣胖起來,頭髮也慢慢掉光,變成一個腰圍三尺三,體重兩百二,慈眉善目,彌勒佛一樣的居家胖老頭。
後來年紀實在太大,幹不動治保主任,就在社群當個顧問,主要負責環保垃圾袋的發放,查抄水電煤氣表等各項工作。
胖老頭挺失落,把精力都放在吃上,倒是磨練出一手好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