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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像東家的孩子,一樣大,此時,還坐在學堂裡跟著夫子唸書呢。人比人,得氣死人,自己沒本事讓他們上學堂,也是趁這休息的當口玩玩,就隨了他們去吧。
“爹”楊子木紅著臉解釋“我在學寫字。”
“寫字?”楊大年大佬粗一個,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也就只畫得下自家的名字,佃東家田的契約書,都是大哥的表叔念給他們兄弟二人聽了,然後給鬼畫桃符的寫下自己的那個大名,按上自己的大拇指印。
要說,契約書裡的東西,真真假假,意思是什麼,也就一知半解了。大約就知道佃了十年,每年交租多少,其它的什麼自己也不太懂。
“讓爹看看”楊大年精神為之一振,連忙起身,轉到兒子身邊,看著新鮮的泥地裡被樹枝劃出來的幾個字。
“你的名字?”簡單的這幾個字,楊大年卻是認得的。“不錯,寫得比爹好,誰教你的?”
自己也是糊塗了,沒指望孩子們當秀才老爺,但自己的名字這些正當該教教他們寫寫畫畫的,是這些年只顧著溫飽問題,全忘記了。
“是子森教的,我和子林都在學”說起來,比最小的弟弟都笨,很是沒面子的事。
“啊!”楊大年更是驚訝了,這最小的兒子,什麼時候會有這個造化了,斷文識字,還教哥哥們了?自己一直傷心沒錢供他上私塾,這孩子,又怎麼會這些東西呢?
“我聽子森說,他每天都會跑去學堂門邊聽夫子授課,因此,就識了好些 字”楊子森不敢隱瞞,其實,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四妹楊子千,識的字好像也不比老三少,難不成,雙胞胎心靈感應到這種程度了,一個會,另一個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偷學”楊大年從小被爹孃老子教育,雖然家窮,但為人要噹噹正正,不偷不搶,才能睡得安穩,不做惡夢,更不怕半夜鬼敲門。
自己,也一直這樣教育著孩子們,可是,誰能告訴他,現在小三子去偷偷學堂偷學,這,算不算為人不老實呢?
可是,他只是偷聽偷看,夫子和那些李姓子弟並沒有損失錢財物,好像,小三子也不屬於為人不正當這一類的。
“快讓他別去了,要讓夫子和東家他們知道了,爹也不好交待”楊大年左思右想,唯一覺得,當務之急,就是讓兒子停止偷學這種行為。
“爹,夫子知道了,還借書給子森帶回來看”楊子木知道爹想比自己這幾個小毛孩考慮的事多,但是,當事人都不反對,爹瞎操心個什麼勁
“啊”知道,還借書給孩子看,這樣說來,夫子,也是一個仁心慈善的人。還有,小三子能看書了,是不是說,這孩子,果真是一個有造化的!要識多少字,才能看得懂一本書啊,這樣看來,自己家,小三子,會不會真有秀才老爺的命!
明年,對,明年,能填飽肚子了,是不是,可以償試著也送他去學堂?想到此,楊大年是熱血沸騰,幹勁十足。
一旁的楊子木沒有理會爹的狂思妙想,依舊在地上寫著昨天晚上三弟教給他的字。妹妹告訴過他,種地,不僅僅是憑一身的蠻力,更主要的,也要有知識,有頭腦,憑經驗和積累,才能一年比一年好。比如說每天記錄天氣氣溫變化,土壤情況,植物生長週期等,說得頭頭是道,這些,是爹也沒教過他的。讓他心裡,對這種所謂的知識,充滿了好奇和激動。
與此同時,河邊,放牛的楊子林,看牛在河裡歡快的洗著澡,自己閒得無聊,撿了小石子,在沙地上,也鄭重的,一遍遍的寫著自己的名字。
原來,“楊子林”這幾個字是這樣寫的。如果不是三弟教了他,長大了,到老了,也不知道,自己一個活鮮鮮的人,寫成字就是這三個字的樣子。
寫了,又把沙地覆蓋平,再寫,正如妹妹所說,沒錢買筆墨紙硯,這泥土沙地,樹枝石塊,就是最好的練筆工具。當真是省錢又省時。
被人唸叨的雙胞胎,正在河裡呼兒嗨喲的捉魚大戰。
有著昨天的經驗,兄妹二人收穫相當的豐富。
這條小小的河溝,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源糧倉啊,有了這些魚,還愁吃不飽,穿不暖?
“咦,妹妹,你怎麼把那條魚又丟進河裡了?”楊子森不明白,好不容易逮著的魚,妹妹抓在手上看了兩眼,毫不留戀的又給送回了它的老家。
“三哥,這魚才二指寬,吃它也吃不到一點肉,看它身上沒傷,還不如放進去,再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