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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順風順水地做了十多年妃子,令妃很懂得隱忍,很懂得察言觀色。
只是以前小看了皇后,自己太過得意了,失了警惕之心,才讓皇后突然鑽了空子。
現在,乃至於以後,絕不會再出這樣的亂子了。
皇上最是心軟,自己又陪了皇上十年多,可比皇后更瞭解皇上的心思,昨夜生孩子的賞賜僅僅是按例,並沒有多出一點兒,令妃有了深深的危機感,顧不得現在還在坐月子,立刻打散頭髮,看著鏡子中紅潤潤的臉色,不禁眉頭一皺。
平時保養太過,吃得太好,即便剛生了孩子,氣色也好過常人。
不行,這樣絕不會讓皇上感到憐惜。
臘梅見到令妃的眼色,立刻機靈地遞過沒有香味的水粉,白白的,往臉上輕輕敷了一層,令妃努力憋紅了眼,又用一條抹額勒著額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頃刻間出現了。穿上慧賢皇貴妃最喜歡的粉蓮荷葉旗裝,令妃扶著臘梅冬雪的手,一行流淚,一行往坤寧宮走去。
因為此時,皇上正在坤寧宮養病哪,不然打死她她也不願意去坤寧宮。
金蓮所到,淚珠一地。
那花兒也立刻害怕地將花瓣捲了起來,實在是哭聲太過刺耳。
延禧宮這麼一副架勢,早有各路人馬的眼線送了訊息回去,彼時諸位嬪妃剛被皇太后斥責一頓,從坤寧宮回到自己的寢宮,得知這個訊息後個個幸災樂禍,一個身手快捷極靈活的小太監東竄西竄,抄小路將訊息遞給了容嬤嬤。
容嬤嬤立刻就稟告了風傾玉:“娘娘您看,這令妃竟是要對皇上裝可憐呢!”
風傾玉聞言,軟軟一笑,並不則聲。
要是令妃那麼容易就被打倒,那也就不是榮寵二十餘年的令妃了。
美目流轉,櫻唇含笑。
皇太后來探病,還沒走呢,令妃倒是瞅了個好時機。
風傾玉走進裡間,明知道乾隆正在裝睡,自己也裝作不知,懂得醫術的人,很容易從呼吸和眼皮等處瞧出來是不是在熟睡,她只悄悄地給乾隆掖了掖被角,又吩咐前來請安的蘭馨永璂道:“小些聲兒,別吵著你們皇阿瑪,請過安就出去吧,陪你們皇瑪嬤說話去。”
永璂趴在床頭看著乾隆的臉,乾隆憋住氣,一動也不動。
只聽永璂聲音軟軟地道:“皇阿瑪,你要好好養病喔,兒子會乖乖地等皇阿瑪來考較本事。聽說令妃娘娘給兒子添了個小妹妹,兒子要去準備撥浪鼓和風車送給小妹妹啦!”特地放輕了聲音,彷彿帶著溼漉漉的水汽一般柔和。
蘭馨悄然道:“別吵皇阿瑪了,走吧。”
姐弟倆出去了,乾隆心裡感動了,多孝順的一雙兒女啊!
別的嬪妃兒女一來,總是哭哭啼啼的,難道不知道生病的人怕晦氣嗎?還是皇后教的好,明知道朕很厭惡令妃生的女兒,也還記掛著疼妹妹。
乾隆就是這樣的人,對於兒女,疼與不疼誰,那是他的事兒,可不準別人小看。
令妃生的七格格就是這般。
自己可以不疼這個孩子,但是皇后不能不在意這個孩子,阿哥公主們也不能不在意。
因此,皇后、永璂、蘭馨,今日得分:滿分!
房中安靜了下來,乾隆悄悄地睜開一線眼皮,只見風傾玉正坐在窗下做針線活,頭上挽著鬆鬆的家常髻兒,衣衫也是半新不舊,只有腕上兩枚晶瑩剔透的玉環叮咚作響,不減尊貴大氣,好一幅幽窗仕女圖。
再聽著外面皇太后和兒女們隱約的笑聲,乾隆心裡那個美啊,只覺得病痛也消失了幾分。
正在樂呵著,忽然聽到一陣哭聲。
哭的卻是令妃。
彼時令妃正兩腿跪到了地上,姿容秀麗,楚楚生憐,以頭扣地,泣道:“奴婢原是沒有福分的人,一朝得侍天子,已經是福分到了頭,原想為皇上開枝散葉,誰承想奴婢福分不夠,被福分大的壓制著,沒能讓小阿哥活下來,只生下這麼一個孽胎,竟衝著皇上。奴婢不敢為自己辯解,七格格終歸是奴婢的血脈,奴婢憐之愛之,也不能無動於衷,只求皇上瞧在奴婢一片真心的份上,容奴婢自此長伴佛堂,以卑微之身,贖自己的罪孽,為大清祈福。”
風傾玉心中一笑,忙放下針線活,款款走了出去。
她看到乾隆睜眼了,也看到他眼裡的怒氣了,不過,她很可以當做自己沒看到。
外間皇太后滿面怒色,風傾玉忙過去替她揉了揉肩,她豈能容令妃順風順水地請罪脫了干係?居然敢在言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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