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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有二說二的感覺了。蕙娘自己想想,亦覺得諷刺——從前她是多麼反感這種算計外的坦然,凡是擁有這種氣質的人,如權仲白、楊七娘,她都免不得在心底暗暗地覺得他們有些矯情,名利場中人,何不就算計到底了,又非要表現得這般恬淡,何苦來哉?直到今時今日,才明白這種經歷過風霜雪雨以後的淡然,確實是發自內心深處,不是偽裝能偽裝得來的。
雖說楊善桐平素不大參與政治,但她也確實擁有這種坦然氣質,雖然這坦然裡帶了幾分天真,但她到底是和她相公不同,在她們這些人應有的算計之外,她還算是有點兒特別的人味。聽了蕙娘說話,她亦沒有敷衍,微微一笑,道,“確實,若我是你,只怕我騙人比你還狠些。”
兩人閒談了幾句京中局勢,反正如今京中還是二黨相爭,不過這相爭,也是爭得心不在焉的——楊閣老現在風口浪尖,有顧忌不敢爭。王閣老現在少了靠山,怕倒臺也不敢爭。雙方倒是維持了微妙的平衡,大體來說,現在朝政的焦點還是集中在北戎和海禁問題上,對於是否重新開海,朝廷內部也是爭論不休,到現在皇上也好,內閣也罷,都沒能拿出個明確的表態。
“海禁開不開,在我們來說當然是開好。”楊善桐看了蕙娘一眼,略帶試探地道,“就不知我們現在是否還有這個精力關注這件事了。”
楊七娘回京的速度其實一點都不慢,甚至比早出發的桂含沁還快了很多,只晚於蕙娘等人幾天。一回京便火速進宮給寧妃請安,楊善桐看在眼裡,自然知道計劃已經開始實施,楊七娘要去探寧妃的口風了。這時候還分心朝政,也許是徒然無益的舉動,她這一問,問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蕙娘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靜靜地道。“仲白前回入宮給皇帝把脈,回來告訴我,去歲朝廷動盪不休,又有北戎壓境等諸多煩心事。再加上他本人不在宮裡,封子繡也離京公幹,皇上少人管制,多少有些調養不周。本來漸漸痊癒的身子,現在也是有點不行了。”
楊善桐面色微微一變,低聲呢喃道,“我說,七娘怎麼這麼急,這不像是她的性子……”
她遂一整面色,端正望向蕙娘道,“既如此,現在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桂家來做的?”
蕙娘搖了搖頭,“若是有事,我會等你相公回來再說的。也不差這麼幾天麼——今日請你過來,其實就是想乘你相公不在,告訴你幾件事的。”
見楊善桐挑起一邊眉毛,她便平鋪直敘,很坦然地道,“我等在廣州商議時,桂明潤似乎有意把大妞許配給歪哥,當著楊七娘的面對我們提出婚事……當時我想到你多次訴說,大妞的婚事要她自己做主,便沒答應下來。你我相交一場,這件事對一般人來說,也許並非什麼大事,但我卻覺得很有必要讓你知道知道。”
她才說到一半,善桐便已經驟然色變,她站起身幾乎失態地道,“不!他不會這麼做的!這麼做,這麼做——”
這麼做,和昔年楊善桐父母將她的婚事拿來當作買賣籌碼的做法,有什麼區別麼?一樣是為了別的利益,來犧牲子女的婚姻利益。以楊善桐的經歷和性子,此事,必定是觸犯了她的逆鱗!
蕙娘並不說話,待楊善桐漸漸平復了下來,才若無其事地續道,“不瞞你說,桂明潤此人精明厲害,心思深沉似海,連我都看不穿他心中的想法,也不覺得我自己能夠看穿。然而我也能夠看出來一點——此子對於桂家在計劃中所處的地位,有幾分不滿。”
楊善桐並未說話——她都沒見到桂含沁,自然沒法就此事多說什麼,然而觀其神色,蕙娘也隱隱瞧出了幾分認可,她便沉聲道,“有什麼不滿呢?桂家在計劃中承擔的風險應該不是很大。當然,若是事情敗露,家破人亡也是轉眼間的事,但若不滅了鸞臺會,他們一樣手握了能讓桂家家破人亡的把柄。我覺得他不像是對風險不滿……那麼,便是對桂家在計劃中所得到的利益不滿了?”
楊善桐依舊不言不語,雖說長相併不相似,但說來出奇,此時她戴著的這張冷漠面具,竟和楊七娘慣有的表情有十足的相似。二人都能絲毫不洩漏心中所想,即使旁觀者早已知道其心中必定驚濤駭浪,卻難以從她們的表情中,鑽研出她們的態度。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蕙娘卻懶於去揣摩楊善桐的心思,她滿不在乎地繼續說,“這一計劃,對於我們三家來說,既是危機也是機遇,想要在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中佔得先手,也不算過分。然而,往上爬,是要付出代價的。任何一宗交易,都是利益的交換……請你過來說這一番話,我也有兩重目的,一,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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