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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複雜的笑,“既然嫁權家對家裡更好,那我就嫁。”
“好。”老太爺卻像是根本沒見到清蕙的笑容,他雙掌一合,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下來。“那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
掃了蕙娘一眼,又逗她開心,“你是見過權子殷的,要挑出他本人的毛病來,可的確很難。以我意思,他也是京中最優秀的幾個人之一了……”
以老人家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她的真實情緒,如今事情已定,蕙娘一來不忍令老人家還要為自己費心,二來,她也有點擔心焦勳。她嘆了口氣,半真半假,“我不是看不上他,我是覺得他未必能看得上我……”
“瞎說。”老太爺臉一沉,“你也實在是太妄自菲薄了。”
他站起身來,在屋內稍稍踱了幾步,“多大的人了,心性難道還不穩重?太和塢的事,我等了這麼久你都沒和我開口……怎麼,你還真以為有了弟弟,祖父就不要你了?”
比起四太太的不聞不問,老人家雖然大有發難的意思,但誰更把她放在心上,真是一目瞭然。蕙娘一下就想到了前世,在疼痛捲走她所有知覺之前,周圍人全在一聲一聲帶了血地叫她,她聽見文娘、綠松嬌甜的女聲,聽見三姨娘聲嘶力竭的叫喊,還有老人家……老人家淡泊了二十多年,就是焦四爺去世,他也不過是落了幾滴老淚。蕙娘從沒有聽見過他失去風度,到了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老太爺的聲音,也能抖成那個樣子……
她握住老人家的臂膀,把他拉到椅子上安頓了下來,拿起小木槌,輕輕地為老人家捶起了肩頸。“畢竟是子喬的生母,給點面子,大家和氣,日後也好相見。我把孔雀打發出去,還是為了打磨一下她的性子,以後到了權家,還要大用她的。”
她頓了頓,又輕聲道,“這件事,是鶴叔告訴您的?”
前朝的事,老太爺還煩不完呢,他也沒心思天天關注家裡的事。不過,各院子裡都有他安置的人,這個倒是真的,好比自雨堂中,雄黃就經常給焦鶴送訊息。也因此,老太爺雖然身在小書房,但府裡該知道的事,他是沒少知道。可有些不該知道——又或者說,是焦鶴認為他不適合知道的事,老太爺就知道得沒那麼清楚了。自己挺中意何芝生的事,可能是南巖軒裡走漏了一句兩句話,但看老太爺的態度,對五姨娘教唆子喬遠離兩個姐姐,他是一無所知。要麼,就是太和塢裡的眼線比較庸碌懈怠,要麼,就是管事的有意遮掩了。
“你鶴叔也是那麼大年歲了,最近我都讓他當點閒差,免得他在家也呆不住,辦事又太耗神。”老太爺一語帶過,卻並未提起是誰取代了焦鶴,開始為自己過濾內院的訊息。他似乎對清蕙的答覆還算滿意,便不再追問自雨堂和太和塢的小摩擦,而是轉了話題,“你不是擔心權子殷看不上你嗎?聽你娘說,你想見見他。正好,他也的確想見你一面……這個人,行事倒一向是出人意表。我已經應了他三日後過來給你娘扶脈,說幾句話也是無妨的。你也好回去好好地收拾收拾你的首飾了。”
蕙娘明知家裡會如此安排,卻還禁不住要垂死掙扎。“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規矩——”老太爺忍不住就呵呵笑了。“你這孩子,別因為要出門了,就把祖父和爹教你的那些給擱到腦後頭了。我告訴你,佩蘭,這些學問,不論你是到了權家也好,到了宮中也罷……也都能用!來,你再念一遍,你爹是怎麼和你說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蕙娘眼色一沉,她近乎機械地背誦了起來。“規矩,是方圓裡的人守的。沒能耐的人,只能守著規矩、被規矩守著,有能耐的人,才能跳出規矩、利用規矩……規矩對我有用時,我自然提規矩,規矩對我無用時,規矩是何物?唯有視規矩如玩物,規矩方能視我如神人。運用規矩,存乎一心,隻立意當高遠,用心須無愧而已。”
“如按規矩養你。”老太爺慢悠悠地道,“現在你還在你的自雨堂裡做女紅呢……你就不是按規矩養出來的人,如何今日反和我談起了規矩?”
蕙娘一時,竟無話可答,只好輕輕一笑,將心中的不甘給壓了下去,“就是一句話,您也給我來這麼一頓嘮叨——”
“何止嘮叨。”老太爺也就不往下追究了,他和孫女較真。“我還有幾年沒揍你了呢,倒把你的脾氣給養起來了——”
兩祖孫頓時又你一言我一語,在小書房裡說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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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見焦家十三姑娘,這要求雖然非分,但辦得卻異乎尋常的順利,幾乎沒有滯礙幾天,權仲白就收到了焦家的帖子:從前給焦四太太、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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