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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就得受罰。我想的是,把她當著眾人好好打一頓,然後把人牙子叫來,發賣了她完事。”
元春沉吟了一陣,才道:“鳳姐姐,你何不親去盤問一下良兒,說不定就瞭解了她的苦衷,也就不會這樣對她了。還有,我們家本是清白顯赫之家,只知買人,不知賣人。你這樣做,恐怕不入老太太的心吧。老太太最上心的是咱們家的面子和名聲呢。”
王熙鳳聽了這些話,想了想,便道:“就依你的主意。不如這樣,反正天兒還早,我和你一起去審問審問良兒吧。”
元春點頭。兩人一起帶了丫頭僕從到了關押良兒的僕役的院子。
院裡的老媽媽忙在院裡安放了座位,請兩位坐了,把良兒從屋子裡帶了出來。
院裡的燈籠火把照得通明。
良兒滿臉淚痕,見了王熙鳳和元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嘴裡叫著:“二奶奶饒命!大小姐饒命!”不停地叩著頭。頭碰在地上,“砰砰”有聲,不幾下,良兒的額頭便紅腫流血了。
元春心中不忍,忙喝道:“不必叩頭了。就這樣跪著說話吧。你說說,你怎麼會起意偷寶二爺的玉來?”
良兒垂淚道:“前幾天我家裡託人傳話進來,說家裡一個哥哥惹了官司,得一大筆錢打點,要是沒錢,就沒命了。家裡本來就窮,不然也不會把我賣了。如今他們見我服侍寶二爺,以為我有出息了,好歹要我想辦法弄點錢去。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粗使的丫頭,月錢只有幾百錢,哪裡有錢!只是我也不忍自己哥哥丟了性命,只得想辦法東借西湊。但我一個小丫頭,進府也不久,本也沒什麼面子,借也不多。根本就不濟事的。昨兒跟人提起這事,有人說你守著一個金山銀窟,卻去到處求告,不是捨近求遠嗎?還說寶二爺身上隨便一個物件就值百十兩金子。我本是不敢的。禁不得言語,說先借用用,救救急,過些時日有錢了,再贖回來,也就成了。今兒午後,我正準備到院子裡晾手帕,剛好見珍珠姐姐出去。我知道寶二爺睡中覺呢,此時無人,便進去看看,正好就看見寶二爺的玉就擱在鏡前的桌面上,一時犯了糊塗,就順手把它給拿走了。也不敢放在身上,就轉到花園裡,把它給藏起來了。”
王熙鳳不怒反笑;“你倒是個聰明人!還知道把東西藏起來。只是你再聰明,也聰明不過我們大小姐。她不過略施小計,就讓你乖乖把東西拿出來了呢。”
良兒忙叩頭:“大小姐英明!大小姐饒過我吧。”
元春想了想,道:“你家裡有事,也可以跟主子說一聲。萬不該起不良之意,行偷盜之事。”
良兒哭道:“我便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了。只求大小姐饒過我吧。”
元春想到一事,便道:“你家有急用,情有可恕。但那用言語教唆的人,卻是更可惡。你說說,對你說那番話的人是誰?”
良兒面色遲疑,不敢答話。
抱琴道:“良兒,你做了錯事,我們小姐已是很寬容你的了。小姐問你話,你也敢不說實話?難不成你還想罪加一等?”
良兒方低頭小聲道:“說這話的人是喜鵲兒。她也是見我艱難,一番好意。求大小姐不要怪罪她。”
王熙鳳一聲斷喝:“好意?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那屋裡的人,什麼時候生出良心來了?明知那玉是寶玉的命根子,卻還有挑唆人去偷了。這安的什麼心,這裡各人都還不明白麼?”
元春忙攔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好歹,這只是下人做出的事,怎麼說也攀不上主子去。好了,既然喜鵲兒說了這話,當然也脫不了干係,必定要叫來訓誡一番,方是正理。”
“哼!她也算主子?不過是半個主子罷了。卻總把自己當個人看,在這府裡興風做浪,唯恐天下不亂。我看哪,這寶兄弟就是她的眼中針肉中刺,只是不敢明裡怎麼樣,就只好使那陰損不連累自己的招兒來對付他。哼,有我這個‘鳳辣子’在這府裡,她可討不了好去!”
元春知道王熙鳳是一心為自己母親和寶玉撐腰,一片苦心,不能辜負,所以也就默然。然後道:“鳳姐姐,有時你這潑辣的性格倒也有好處。我就做不到這一點。母親也做不到這一點,所以難免會助長了別人的威風氣焰。這事我也不多說了,你看著辦吧。只是這個良兒,當然,她犯了錯,肯定是該受罰的。你也得體諒她家裡情況。她在我們家做了這兩年,也算有緣分,不能讓這些人寒了心去,也不能讓別人說些難聽的閒話去。”
王熙鳳笑道:“妹妹總是這麼好心。妹妹的好,我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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