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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因她要即位而風風雨雨之時,她卻照舊安寧的很。
不同於在青海國即位那日,登基當日,梁都的天氣並不算好,一早便是陰沉沉的,更是惹得一群迷信自大的讀書人感慨不斷。
宮中紅綢鋪地,綿延一路。
從太廟祭告上蒼後,安平乘御攆至正殿前停下,百官皆按官階分列兩邊,從殿外綿延至殿內。
她走下御攆,沒有去看任何人的表情,只是一步步沉著地踏著步伐邁上高高的臺階。
周圍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安平烏髮束起,著冠加冕,前後垂有十二旒珠。身上則著了帝王袞冕,玄衣以象天,黃裳以象地。廣袖繪出日月星辰紋樣,下裳繡宗彝藻火禮器圖案,整件袍子上則都隱隱浮動著暗金繡龍紋樣。裳前為硃色蔽膝,上繪龍紋,腰繫綬帶,裳旁佩玉。
然而最特別的,當屬她腰側配著的長劍。
在這登基的莊嚴時刻,她華衣曳地,一路堅定地邁上那最高的位置時,竟還按著一柄劍。
一路走入殿內,大臣們紛紛垂目低頭,卻仍舊有人忍不住悄悄去看這大梁第一位女帝的神情。
實際上她什麼表情也沒有,眼前垂著的玉珠擋著她的眼神,便叫人覺得越發的高深莫測。
一直到踏上玉階,她轉身面向眾人,緩緩坐上龍椅,宛如一種宣告,一切塵埃落定。
眾臣整齊拜倒,一致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似乎這一刻早就註定,她的聲音無悲無喜,平淡無波,卻綿延出絲絲縷縷難以忽視的氣勢。
劉緒仰頭看著她,忽然覺得彼此的距離又遠了一大截,然而心底還是由衷為她高興的。
趁著這間隙,他掃視了一圈,心中奇怪,怎麼沒有見到子都兄?
宮中瞭望臺上,有人一步步走到了臺頂,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背影時,笑了起來:“做齊府的下人可真是辛苦,這麼高的瞭望臺,竟然還一步步揹著齊大公子走上來了。”
齊遜之轉頭看了來人一眼,笑著回道:“先生說的不錯,所以不是身強力壯的還真進不了齊府大門。”
“哈哈……”林逸大笑著走到他身邊站定,遠遠眺望著下方正在進行登基大典的前殿:“當日是你頭一個承認陛下的人,為何今日又不去觀禮了?”
齊遜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搖頭嘆道:“不太習慣而已。”
林逸看了看他,摸著下巴道:“在下忽然想起了以前在民間聽說過的一個故事,有個養雀人養了一隻雲雀,悉心照料,待其長成,卻發覺是隻蒼鷹,早已無法駕馭。莫非你此時的心情就如同這養雀人?”
“自然不是。”齊遜之頓時失笑搖頭:“我不是養雀人,陛下更非蒼鷹。”他仰頭看向天際,黑雲層疊,彷彿暗含摧枯拉朽之力。
“陛下是鯤鵬,翱翔四海,羽遮天下的鯤鵬……”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的安平還真的像是隻雲雀。雖然早就習慣了安平的舉止作為,可是到了這樣重要的一日,齊遜之還是忍不住想起了過往。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安平照著幼年的軌跡成長,她早就應該是受人愛戴敬仰的皇儲,退一萬步說,也會成為一板一眼,極有規矩的深宮公主,總之絕非是後來那般遭大臣質疑,風流輕佻的形象。
大概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大概就在他入宮陪讀的第三年吧。
那年安平遭人下毒,險些救不回來。他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場景,皇帝皇后連續幾晚都沒閤眼。
之後又遇上她差點從疾風背上摔下的意外,若不是他捨身相救,後果無法預料。然而包括崇德陛下在內的很多人都知道,那並非是場意外。
經此之後,安平便頑皮多了,再也沒有了之前安分守己的模樣。等分別幾年再見,齊遜之赫然發現她早已成了頑劣不堪,讓人頭疼到聞風喪膽的安平殿下……那些陰謀詭計、暗潮洶湧不是不存在,只是都隱藏在了她的輕佻笑容之後。
當日他之所以第一個在殿上承認她,更多的卻是承認她至今走來每一步的艱辛。崇德陛下也是,否則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回來即位。
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她往日的風流和今日的輝煌,又有幾人知道她所付出的努力?而登上帝位,還將會有更多的艱辛等待著她……“你倒是說說,陛下為何會在登基大典上特地佩劍?”梁朝登基儀式根本無此先例,所以林逸好奇並不奇怪。而他這一開口,自然也就拉回了齊遜之的思緒。
後者想了一下,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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