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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門外的男人,道:“包上幾個饅頭,連上這銅板,都送去給外頭那個人,叫他尋處暖和所在,莫要坐在風雪天裡了。”
“噯,我說掌櫃的,這男人已經跟咱們酒樓外頭坐了好幾天了,怎樣轟都轟不走吶!叫花子一樣的,別人還怕擋了生意,您卻還要給吃給喝,忒是厚道好心了!”
阿狗唸叨著,卻還是動作麻利的接過銅板,又用油紙裹了數個熱燙的饅頭,跑去送給那看來看來十分落魄潦倒的流浪漢。
“這位大哥,這是我們掌櫃的給你的,你吃飽了肚子,拿著這些銅板去睡間便宜些的客棧吧!”阿狗這樣說著,便將油紙包和銅板遞了過去,卻不料那男人理也不理,兀自垂頭盯著腳下的冰雪。
“喂喂,你是聾了還是啞子?”
阿狗伸手推搡了男人一下,觸手處卻是僵冷無比,直叫他渾身打了個哆嗦,心下里卻又驚又怕,這男人不知是何方妖孽,在雪中坐了恁久,若是換做了旁人,這樣的天氣裡,不是餓死也會被凍死在街邊。
“喏,這是你自己不睬我的,真是不識好歹。”
阿狗抱著東西欲走,卻聽男人忽然問道:“有沒有酒?”
“你要喝酒?”
阿狗十分詫異,繼而卻有些生氣地道:“你這不識好歹的叫花子!我們掌櫃的厚道,給你吃食和錢資,你竟然還得寸進尺?!”
“給我酒……”
男人低聲重複著,飄落的雪花覆蓋在他墨染一樣的凌亂黑髮上,他佝僂彎曲著身子坐在那裡,就像個白頭的遲暮老人。
“沒有!想喝酒,拿錢來買!”
阿狗將手在男人面前攤開,作勢索要著,然而下個瞬間,一塊冰涼的碎銀便被人放在他攤開的掌心,有女子柔軟嫵媚的聲音響了起來——
“勞煩小二哥打一壺酒吧。”
繪著精緻花鳥的紙傘下,有一張豔絕人寰的臉。
撐傘的女子還未露出笑容,阿狗便已神魂顛倒了起來,著迷般看著女子的臉,他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道:“姑、姑娘稍等,酒、馬上就來!”
那酒果然很快便送了出來,粗瓷的小罈子裡,一甕色澤淡紅的酒漿飄散出醇厚的香味,男人劈手搶過那小壇,仰首牛飲一般,片刻就將那甕酒水喝得涓滴不剩!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溫酒下肚,男人彷彿回覆了幾絲生氣,他茫然無焦的眼睛透過幾片逃逸的雪花望向女人美麗無比的臉,又問道了一遍:“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噯!你這人!坐在我家客棧前面那麼多天,逮人便問‘知不知道我是誰’,當真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
阿狗說著,又轉過頭去對女人道:“天仙姑娘,快別同這瘋子說話了,風大雪冷的,不如進來歇歇吧!”
女人卻似恍然未覺,她微微俯下身去,手中的紙傘便撐在男人的頭上,另一隻柔軟白皙的小手,悄然撫上了男人消瘦邋遢的臉頰——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跟我走吧,瓏夜。”
50。狐冢
一身的落拓與風塵被那雙如玉的手細細拂去,原本糾結髒汙的黑髮如今被清洗梳理得順滑無比,纖手穿梭在如墨的長髮裡,不一會兒便挽成了一個男子的髮髻。那雙手戀戀不捨地拂過了他的鬢髮,卻在發現那鴉色的髮絲裡夾雜的縷縷銀白之時,生生頓住了拂弄的動作。
嘆息聲在房中響起,瓏夜,瓏夜,當初我做下那樣的事情,就是為了讓你可以再次修成仙身,而後……我們可以有永恆的時間相守。
可是你、可是你……
你竟然為她白了頭髮……
銀製的小刀被女人有些顫抖的手執拿起,冰涼的刀鋒貼上男人的臉,斜斜地,輕柔地颳去了他的青髭。
“你知道我是誰的,對麼?”
他的視線落在她美麗嬌柔的臉上,卻空茫得叫人生了懼意。喃喃地,他重複著那一句話。
“……”
她沒有答他,只是看著那張在輪迴裡並不曾改變過的臉,那雙曾經如同鷹隼一般犀利的眸子裡,有著疲憊不堪的痕跡。
離珠……
離珠!
瓏夜落到如今的地步……全是因為你!
她恨,怎麼能不恨呢?!恨那個女子搶走她的瓏夜,恨那個女子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無論是這一世……還是那久遠卻無法遺忘的過往!
她在心裡念著這個名字,咬牙切齒的憎恨著,因為這兩個字所代表的那個純白若素的女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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