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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茜點點頭，用力地吸了幾口氣，用手抹掉眼淚，道，“是，醫院已經封鎖了，本來我也出不來的，還好那個守側門計程車兵我正好認識，才放了我出來。東東，你救救我媽媽，她們才剛染上病毒，還有救的，對不對？”

“夜黎呢？”非東東問道，“他應該在醫院，他看過病人了嗎？”

“夜黎”顧茜猛地用力咬住了嘴唇，鮮血從她的唇上滲了出來，半響，她才低聲道，“他說這些病人都沒救了，讓軍部早點處理。”

略帶顫抖的聲音中，隱隱有絲絲的恨意透出。

雖然顧茜已經極力地掩飾，可是在場的江南隊隊員每一個的精神力都比她高上許多，從她那儘量保持平靜的聲調中，不難發覺那一絲怨恨。

非東東眼神微眯，不動聲色地瞟了她一眼。有的事，於理雖然說得通，可是於情卻會讓人無法接受。

顧茜與他們相識不過三日，感情自然有限，與夜黎更是話都沒說過一句，在醫院裡聽到他那樣冰冷無情的建議，所要處理的還是自己的至親，憤怒怨恨那都是輕的，要是非東東，撲上去拼命都有可能。

可是，對於非東東來說，江南隊的隊員做什麼都是對的，別說夜黎一貫的脾氣便是如此。就算他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之事，錯的也是別人。

而且，江南隊的隊員基本都是這個脾氣。

非歡歡撇了撇嘴道，“黎哥哥既然說沒救了，那就是沒救了，難道你願意看著他們變成喪屍嗎？”

“不，她還沒有變，我媽只是生病了，”顧茜哭道，“不是說被變異蚊子咬了幾口嗎，她又沒受到輻射，怎麼就會變成喪屍呢？”

南宮金拉住了妹妹的手，兩人對望一眼，目光中隱隱地帶上了一絲水汽，他們現在過得很好，可是不知道媽媽到底怎麼樣了？分離的那一幕被他們深深地埋在心底，完全不敢碰觸。

不過，東東姐說喪屍其實也是另一種生命，所以，他們總覺得媽媽只是暫時離開，生活在另一個地方罷了。

心思本就細密的顧茜敏銳地發現了南宮兄妹的異狀，她看向南宮玉，輕聲道，“阿玉，你能幫幫茜姐姐嗎？”

現在，她可以說只要有根稻草都要緊緊抓住，江南隊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願意付出所有，來換取母親的生命。

收到阿玉有些哀求的眼神，非東東頓時心軟，知道今晚的顧茜挑起了南宮兄妹的回憶。

“好吧，我去看看。”非東東無奈地道，“不過，顧茜，事先申明，我只能盡力，而且說實話，我並不是治癒系的，對於這樣的病例，我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的。”

×××

華中基地的中心醫院外，明崗暗哨地站了許多特種兵，顧茜帶著非東東，從她出來的那個側門偷偷地溜了回去，那名她熟識計程車兵只不過略一遲疑，便放了她們入內。

非東東在一旁淡淡地看著，見顧茜對那名士兵連聲道謝，心裡頗不以為然。熟人通融？也就顧茜這樣心思還算單純的女孩相信。這個側門，不僅有這一處明哨，距離二十米之內，至少還有兩處暗哨，整個醫院被封得水桶一般，如果沒有上頭默許，顧茜怎麼可能出得去，她們又怎麼能這麼輕易就進來。

醫院的防衛外緊內松，下四層的走廊上依舊堆滿了病人，護士們一個個臉色疲憊不堪，不僅需要照顧病患，還需要不停地安撫那些焦躁不安的被禁止外出的病人與家屬，不時可以聽到爭吵與大聲的抱怨。

越過拉起的黃色警戒線，上了五樓後，四周便突然地安靜了下來。

一種沉悶的壓抑瀰漫其中，沒有護士，沒有醫生，只有巡邏計程車兵，所有病房的門都緊閉著，門下的縫隙中透出些許黃色的燈光，給這冰冷的樓道帶了一絲生氣。

士兵們看了她們一眼，並沒有多做詢問，只詢問了房間號，便拿出鑰匙，開啟了504號病房的房門。

房間內有四個病人，病人之間以厚重的布簾隔開，顧茜的母親在靠窗的位置。

她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微卷的短髮依舊烏黑，雖然陷於昏迷之中，可是仍可以看出顧茜很像她。

非東東掀開被子，果然發現她已經被兩條束縛帶綁在了床上。她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正是所有幸存者都熟悉的那種專屬於喪屍的青灰，眼球已經向外微凸，掀開眼瞼，眼白部分已經佈滿了血絲。

輕輕地扯開衣領的一角，身上的面板也是一樣，指甲變得更長更尖利，腳上的甚至已經刺破了襪子。

她，起碼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