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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陣後,她麻木了。若不是上輩子的記憶的還在腦中,就她這副十多歲的身體,又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正常人很難挺過來。
覃月一直騎馬跟在陳珈身後。
木榮走了沒有多久,他也離開了皇宮。剛出宮就看見質子府的車伕和馬匹被皇宮侍衛射殺,他的坐騎受到驚嚇後掙脫了侍衛的束縛,逼得他不得不從隱匿的位置現身。
他應該上馬就回府的,可陳珈拖著侍女行走在他回府的必經之路,兩人單薄的身影讓他不忍策馬從她們身邊經過。
眼見兩人走得那麼緩慢,他只能讓自己的侍從去質子府通知南宮裕前來接人。
一段時間後,眼尖的他看見地上的小石子染上了紅色的血跡,他忍不住想,腳底磨破了吧,那該多疼,為什麼不願坐下來歇一歇呢?
他策馬經過她們身邊時,問:“南宮夫人,需要幫忙嗎?”
陳珈抬起頭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繼續走路。
他騎著馬慢慢地跟著兩人,想不明白一個女子為什麼會那麼地倔犟。他沒有得罪她,甚至還救了她,為什麼這人不懂得低頭變通呢?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黑夜中綻放的雪蓮,那種花開在風雪最大的地方,開在沒有陽光的黑夜之中。他修習武藝時曾經見過雪蓮綻放,那是他最艱難的時期,每一日都想要放棄修習。
某一日,當他把自己埋在雪中試圖忘記焚身的慾念時,他聞見了花朵的香味,清幽的香味讓他精神一震。他尋香找了很長時間,才在白雪皚皚的雪峰上找到了正在綻放的雪蓮。
銀色的月光下,翠綠色的雪蓮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就在他看見它的那一刻,它開啟了所有的花瓣在寒風中起舞送香。陽光升起時,雪蓮合攏了花瓣,灰白色的外殼把那抹清新的綠色包裹了起來。乍眼看去,拳頭大小的雪蓮就像是夾雜在積雪中的冰塊。
他記住了那朵花的位置,有空就會迎著寒風看它綻放。
幾年之後,覃上柱國染病,巫說只有索瑪女神的祝福能夠救他。索瑪女神的祝福就是雪蓮花,是北國神話中的花朵。那花開在天上,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它。
覃月親手摘下了他最愛的雪蓮花,那朵花讓覃上柱國多活了幾年,讓所有北國人知道,索瑪女神的祝福並不是傳說。
沒人能找到雪蓮,是因為沒人知道雪蓮在黑夜中綻放。
有人說愛情是驚鴻一瞥的對視,也有人說愛情是流年轉角的相遇,這樣的說詞實在太美。陳珈是個粗人,見慣了風月的她,愛情在她心中是一場狩獵,獵人與獵物隨時隨地變換著角色。
覃月是她的獵物,他們在彼此打量,彼此較勁。既然要飾演一個驕傲的貴女,她若求助,就意味著她輸了這場較量。同樣的,覃月冷眼旁觀了一個下午,他若忍不住出手相幫,無情公子的名號將會被她徹底毀掉。
質子府還很遠,她只能堅定的朝著遠方行去,這場狩獵她不能輸,她一定要看到邀月匍匐在她腳底痛哭流淚。
陳珈的意志很強韌,但她的身體卻不如她的意志,餓了一整天的她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隨著她的腳步越來越軟,整個人好似柳枝般左搖右晃時,覃月忍不住了。坐在馬背上的他朝著陳珈揮出了鞭子,在她即將倒地的時刻他的鞭子如靈蛇一樣纏繞在她身上,眨眼間她就已經到了他的懷中。
陳珈矯情的抬起手試圖推開他,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人就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夕陽照在覃月的背上,逆光的他好似一座天神般佇立在花落面前,他溫柔的對花落說:“我讓人去質子府通知了,你在這等著質子府的馬車,稍後我會將你主子送回府邸。”
覃月俊美無儔的面容讓花落看痴了,她盯著他的笑容,無意識的隨著他的話語點了點頭。
他給了花落一個賞識的眼神,又朝她微微一笑,隨即雙腿一夾馬腹,抱著陳珈策馬而去。
花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怎麼回府的,她的腦中只記得覃月的微笑,能夠迷死天下女人的微笑。
謝濟軒在陳珈入宮的當天才從“花開”那裡得知了這個訊息。
他沒有見過邀月,謝家資料上有關邀月的資訊非常少,總結下來就一句話:任性妄為,痴戀覃月。
這樣的女子不在他思考範疇之內,他不覺得邀月可以傷害到陳珈。在他心中,陳珈聰明、狡黠、識時務,懂得怎麼保護自己。她是一個能夠站在他身旁,無需躲在他身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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