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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佈滿了謝家的眼線,你真的以為沒人知曉我已出宮?”
“你……”
車外,謝濟軒像是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緊緊地攥著雪牛骨髮簪,一顆心痛到了麻木。
他發過(毒)誓,沒有練成無相神功之前不得對任何人說出無歡公子的秘密。只等練好神功,他就能無愧家族的帶走陳珈。
家是什麼?父親對他失望,母親遠赴九江,他的家早已分崩離析。可是家族還在,儘管家族一直掌控在姑母和謝歡手中,但他姓謝,他對家族有義務。
如今他對家族無愧,卻愧對了陳珈。
他說過要保護她的,但站在她身前的卻是一個戴著人皮面具的假南宮裕。多少日子了,他甚至沒有想過南宮裕去了哪裡,她在宮中可還過得慣,有沒有人為難她。
這就是他所謂的保護?
他錯了,且錯的非常離譜。
如果失去了她,他所求的圓滿還有何意義?家族對他還有何意義?母親的犧牲豈不是全都浪費了……
一個小廝走到謝濟軒面前,道:“公子,三殿下讓我們先行,您上馬吧,別耽誤了迎親的吉時。”
謝濟軒看著小廝牽來的白色駿馬,平靜的說:“換轎,待到了將軍府門前再騎馬。”
“公子,這不合規矩。”
“規矩?想要我堅持完這場婚禮就得聽我的規矩,你不知道我自幼體弱嗎?”
花轎裡,謝濟軒用來捂嘴的白色絹帕已經被他咳出來的鮮血浸溼。小馬擔心的看著他,“公子,你沒有事吧?”
“快點,過了這條街就得上馬迎親了,時間來不及了。”
小馬看著謝濟軒脫下來的喜袍,無助的說:“公子,結婚這事我不會啊!”
謝濟軒按住他的肩膀,道:“喜娘會一直在旁指點,你只要照做就行。”
小馬無辜的看著謝濟軒,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問:“洞房怎麼辦?”
洞房?如果沒有料錯的話,今日娶到的女子不是王薔,而是王薇。
想起桃花林那日,謝歡收到了一封改變心意的密信。
謝濟軒道:“無歡公子原本要娶輔國將軍府嫡女王薔。如果今夜所娶之人不是王薔而是王薇,你儘管圓房。”
他從來不喜歡心機太多的姑娘,這次是王薇先破壞了協議。怪不得他。
小馬看著謝濟軒一時無語。
圓房!讓他和輔國將軍的女兒圓房,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輔國將軍是一品大員,他的女兒是貴女中的貴女,這……這……
謝濟軒瞥了一眼尚在發呆的小馬,囑咐道:“王薇此人極其聰明,今夜若不想穿幫,你最好少說話。多做事。等她意識到你並非無歡公子時,以她的聰明,定會想辦法幫你糊弄過其他人。”
“我……”
小馬很想問。什麼叫少說話,多做事?做什麼事?不會是他想到的那種事吧!
“別惦記珈珈了,若王小姐願意合作,我定會讓你們後半輩子無憂。”
“我……”
“到了。下轎上馬吧!”
謝濟軒一掌將小馬推出轎子。趁著眾人將注意力放在小馬身上時,他易容成小馬的樣子,磨蹭了一會才恭順的走出了轎子跟在隊伍後方。
鑼聲,鼓聲、鞭炮聲,掩蓋了謝濟軒粗重的喘息和憋在胸腔中的陣陣悶咳。
無相神功第九重的秘籍上寫道:要想神功大成,須等困於胸腑間的鬱燥之氣全部消散才能行功。簡言之,謝濟軒這段時間只能藉助人皮面具易容,不能靠無相神功變換體貌。
謝歡定是看過這本秘籍。才會命人搜走府中所有能夠易容的工具和藥物。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不曾私下離府。其主要原因就是他不能使用無相神功。
無歡公子的人皮面具被他給了小馬,為了變換成小馬的模樣離開這裡,他不顧秘籍上的叮囑,強行運功,只求快一點趕到陳珈身邊。
今日遇見陳珈絕不是偶然,他還是低估了謝歡的殺心。若無意外的話,謝歡一定在暗中算計了陳珈,利用陳珈對他的感情將其引到宮外。
不行,他一定要趁謝歡沒有動手前把陳珈勸回皇宮。聖上那麼寵愛南宮裕,齋宮的防衛定能護住她。
謝濟軒混在隊伍中慢慢地朝後移去,一個喜娘拉住了他,“去哪呢?還不走快點,一會到了將軍府就能領到賞錢。管家可是算過人頭的,你若走了,便宜不是被其他人給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