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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不鬧騰了,不代表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乾隆二十五年實在是個讓人不得安生的年份,三月也是個讓人煩躁的三月。乾隆忙著會試,心裡又想著接下來的殿試要出什麼樣的題目,抽空跑到寶月樓犯一下賤,回來再看一下永琪是否正常。老佛爺的心思都在兒子和孫子身上,打擊完了令妃,要聯絡母子感情,還要照顧一下永琪的感情問題。令妃安靜養胎的同時還要琢磨著重奪寵愛,福家想著自家的前程,福爾康還要思念一下紫薇,永琪最擔心的就是小燕子了。阿里和卓為女兒遲遲未得晉封而憂心,他的女兒則在思念著蒙丹順便要提防一下皇帝。蒙丹身在會賓樓,絞盡腦汁要搶回自己的新娘。
在這麼一群人當中,最清閒的,就數鍾茗和紫薇兩個人了。
紫薇不用擔心小燕子的騷擾,雖然是在養傷,日子也過得愜意。金鎖臉上含笑,私下恭喜紫薇:“格格,養好了傷,您就能正式晉封啦,太太知道了,該多欣慰啊!”紫薇的生活有了盼頭,心界也開闊了許多,不再拘泥於感懷身世思慕少年。她本性文靜,宮中規矩雖多,倒並不覺得辛苦,身份又有了歸屬,越發珍惜了起來。偶爾也會撥兩下琴,歌卻是不再唱了的,時常想起娘,不憶蒲葦憶慈母心腸,珍惜今日所有。或與晴兒聊天,用心記下各種規矩忌諱、格格間的悄悄話兒,或陪老佛爺說話,講解兩句佛經。
鍾茗每日不用看著令妃的臉,實是人生一大快事。雖然容嬤嬤要休養,稍嫌美中不足,好在最近鬧事的人都關了起來,並不費心,鍾茗就放了容嬤嬤的假,賞了藥,讓她好好養病。日常宮務都是做得順手了的,並不覺得很累。
然而,好日子沒過兩天,又出事兒了——和碩和婉公主薨逝。
乾隆焦頭爛額之餘,還要抽空去和婉喪儀上晃一圈兒。這個女兒是從弘晝家抱養來的,當然要生榮死哀,正值大比之時,皇帝也要在天下讀書人面前展現一下慈愛情懷。不但他去了,還帶著一串兒子去了。
三阿哥永璋、貝勒永瑢因純貴妃的病情加劇,心情本就不好,親臨喪儀看到滿目淒涼,念及正在生死掙扎的生母頗有兔死狐悲之感,四阿哥永珹素來老實,領著同母所出的八阿哥與十一阿哥,禮儀也很周全。十二阿哥永璂年紀最小,被乾隆領著,感受到乾隆的低氣壓,也悶悶蔫蔫的。
唯五阿哥永琪,一面傷心,還一面擔心著小燕子,因此顯得心不在焉。乾隆賜奠畢,抓著永璂的手往位子上坐去,一個眼風掃下去,各人表情收入眼底。永璋、永瑢的表現他很滿意,永珹、永璇、永瑆的表現還不錯,再看一下永璂也是一副難過的樣子。可永琪——居然是一副走坐不寧的樣子,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毛病,乾隆一定會覺得有個人站在他身邊,不停地拿棍子戳他,讓他不能平靜!既使是養女,和婉也是永琪名義上的姐姐,按血緣來算,和婉也是他堂姐,血緣極近。他心裡存了什麼樣的大事,讓他連和婉的喪禮都不能靜下心來哀慟一回?!
再想到永琪在真假格格事件中對待親妹妹紫薇的態度尚不及一個小燕子,覺得這個兒子對骨肉親情未免涼薄了些。握著永璂的手無意之間用力攥緊了,覺得手裡溼漉漉的,這才低下頭,永璂的小嫩手早被捏得紅紅白白的,一副強忍著要哭狀。永璂見乾隆低頭,連忙用另一隻小手抹抹眼睛:“我沒事兒。”乾隆歉意一笑,拍拍永璂的腦袋,心中陰霾更勝,如果永琪真的是涼薄之人,會如何對待異母嫡出的永璂?雍正繼位,天下傳得沸沸揚揚,無事還要有人編點話題,乾隆登基後就收了《大義覺迷錄》等書,以期制止這種八卦歪風,現在他實在不想自己身後再鬧出個什麼殘害手足的話題來給人說道了。
掃一眼靈堂,乾隆又洩氣了,剛才攢的那些狠勁兒彷彿不見了,所有的兒子都在這裡了,真沒什麼更出色的啊。可永琪——乾隆心裡矛盾萬分,他要是能有聖祖爺那麼多出色的兒子,該有多好啊!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想關就關,不用考慮損耗問題。
從和婉的喪事上回宮,乾隆的心情就不是很好,連調戲一下含香的興趣都減退了不少。鍾茗猜測他應該是感傷女兒離世,大概還要悲哀一下兒女稀少什麼的,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觸他的黴頭了。
果然,乾隆沒幾天又跑到永瑢的府邸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後悔平白把個兒子過繼了出去。鍾茗只作不知,密切關注著宮中諸人的動態,至於寶月樓方面,鍾茗是絕了主動招惹的心思,人家含香根本不在宮裡,鍾茗就是想怎麼樣怎麼樣也不可能扔下坤寧宮不住三不五時往海子那邊跑,當個鬥龍救公主的勇士或者是知心大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