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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揚,聽姑姑的話,回裡頭去。這兒風大,著涼了可沒法子騰空兒照顧你。”飛雪領著大大小小,從外頭抱著一摞乾草回來,將其放在洞窟口。她剛才帶著小冰小魄大大小小去拾柴夥。每天光拾柴夥就耗去了她半天的時間,再加上要做飯洗衣物,幫著冷月給忘塵熬藥,連歇口氣都成了奢侈。雲揚這小傢伙偏偏又鬧性子發脾氣,讓人心疼憐惜之餘又頭疼不已。若是嫂子快點回來就好啦!
雲揚依然緊抿著唇瓣,充耳不聞。
“隨便你愛怎樣就怎樣。”飛雪氣不過地掩面而哭。這幾天忘塵的病一直未見好轉,每每聽著那咳到吐血的聲音,心惶恐不已,輾轉難眠,淚溼被褥。雖然冷月嘴上說忘塵性命暫時無憂,但是看他越來越緊皺的眉頭就可知,忘塵的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單靠普通的針灸和湯藥已經無法再壓抑住發病,再這樣下去,忘塵就這麼一直痛苦地拖著,直至冷月的醫術再也吊不住他的氣息。看似還有半年,其實已經……
冷月在氈子裡頭坐著閉目養神,忘塵的乾咳總算好些了,折騰了他三天不能入眠的病痛和咳嗽總算輕緩了不少,他現在正酣然入睡當中。忘塵是一個忍耐力極強的人,那種對生存的渴望,對健康的奢望,讓他在一次次痛苦的發病過程中都熬下來了。醫書上說“九陰絕脈”,發病時讓病人生不如死。這半年來他用銀針渡氣,忘塵這才沒有經歷“九陰絕脈”生命後期的那種腐骨蝕心的痛楚。可是,現在銀針渡氣已經壓不住了病情的邪氣。前天的那一次發病,讓忘塵幾乎要放棄,開口求他出手殺了他,以求解脫;最後他還是咬碎了塞在他嘴裡以防他咬舌自盡的手絹,撐過了痛楚。身為醫者的他看著都渾身發冷,這是有生以來頭一回,覺得自己的醫術不過爾爾,無能又無助。昨天今天不過是高燒乾咳而已,相比之下,是微乎甚微的折磨。心裡不斷地祈求著,祈求上蒼讓小凌和子影找到傳說中的“冰之蓮”,那樣才有放手一搏救忘塵的機會,那是絕無僅有的機會!
躺在軟綿舒適的被褥裡熟睡的忘塵,夢中的痛楚依舊讓他睡不安穩,手不時在夢中攥著拳頭,那是一種痛入心骨,刻在腦海裡的痛苦折磨。
飛雪扯著袖口抹乾臉頰上的淚花,現在已是晌午,正打算去做飯。
雲揚滯目無神的大眼看著那越來越明顯的兩道人影,突然間注入了生命力。瞬間起身時麻木無力的雙腿使他不穩地跌了一跤,他沒說什麼,一步三倒地跑了出去。
飛雪和無雙讓他驚險的行為嚇了一跳,在抬頭看到遠方那歸來的熟悉人影時,潸然淚下。
雷小月和子影看著那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小身影,詫目愕然。天啊!這是怎麼啦?
“娘——!”雲揚放聲大哭,哭聲響徹雲霄,驚飛了周邊的飛鳥小蟲。心中的委屈,恐懼,害怕,擔憂一股腦全爆發出來。
雷小月嘆息著疾步上前將他抱入懷中,那緊緊扣在她脖子上的小手,是禁不住的顫抖。莫名地熱淚盈眶,輕拍著小傢伙的背部,摸著他的後腦勺。“哭啥呢,娘這不是回來啦!”
“娘……娘……唔……雲揚……怕……娘又……見了……”雲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娘說過五天之內會回來的。有沒有摔痛哪裡?”雷小月抬起小傢伙哭得眼淚鼻涕齊飛的小臉蛋,檢查小傢伙的小手,雙膝和雙腳,見沒有跌破皮才鬆了口氣。憐愛地扯著袖口抹乾淨他的眼淚鼻水,反正都髒了,也不差這點東西。親了他的光滑如玉,嫩白如皙的小額際一記。
“娘沒……等……雲揚……醒來……就走掉……了。”雲揚抽泣不止,小手抹著不斷流的眼淚,吸著鼻子。
“是娘不好,別哭了!”小傢伙原來是如此在乎這個。
“娘……這是……第二次了……說過的話……不做準……”雲揚眼淚汪汪的雙眸裡,怒氣不小。
“以後娘上哪都帶著你好不好?”雷小月哄著小傢伙,真能哭!一路奔波勞累,她現在抱著不肯撒手的小傢伙兩手都發抖。
“打……呃……勾勾……”雲揚伸出小指頭,咬著下唇真摯地看著孃親。
“好,就打勾勾。”雷小月費力地換單手抱著他,騰出右手伸出小指頭。
“這是……約定!一輩子……的約定!”雲揚一本正經地蓋章封箴。
“知道了!”雷小月颳著雲揚的小鼻樑,笑:“娘累了,雲揚先下來好不好?”
“好啊!”雲揚爽快地回道,滑下了孃的懷抱,但仍伸小手捉著孃的手不放。面上猶掛著淚珠,卻展顏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