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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鬱將熱水放在正專注救治老人的巫醫一旁,然後走到巫醫家寬廣的後院,掀開藥鍋聞了聞,藥味已經完全出來,讓小獅停止吹火的動作,端了碗,又到屋內給巫醫。
巫醫見自己要的藥終於熬好,不管碗還燙得很,趕緊拿過吹涼了些就往波沙嘴裡灌。被喂的人嗆得猛咳,不過巫醫卻放下心來,還有反應就表示能救活,不論如何總比一開始像死人僵著的狀況好上許多。
擦乾流到波沙脖頸的湯藥,扶起人幫他拍背順順氣,巫醫轉而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入他口中。
一匙接一匙,一碗湯藥沒多久就見底,巫醫看了看波沙染了點粉色的雙唇,鬆口氣,這才注意到屋內不知何時已經燃起脂燈,外頭風聲伴隨著大雪肆虐,角落處,他兒子正蜷縮成一團睡在拜鬱腿上,拜鬱垂著眼,似是思忖著什麼非常入神。
「你回去吧,已經沒事了。」把小獅抱到自己懷裡,巫醫拍了拍他的肩。
猛然回神,拜鬱抬眼看了巫醫,確定不是客套話道別後便起身出門。
街上,風雪把視線都模糊成一片,拜鬱攏了攏身上用來遮風雪的獸皮,看向發生意外的遠處幾街。暗夜裡沒有火光,想必現下已經沒人,但不知為何,心裡卻想走去一看,於是步伐一轉,下刻便朝意外地點前進。
爬上雪坡,白皙的臉頰已經被凍得通紅,站在坑坑洞洞的雪坡上望著漫天大雪,還來不及吊念死者,不遠處忽地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聞聲走去,卻見幾十步外,一頭大白獅正頂著風雪死命挖著地,強健的獸軀已經覆了層細雪,鼻子和耳朵都冷到沒了血色,前肢也僵硬著,卻還是繼續用著沒知覺的掌爪刨挖。
拜鬱瞳孔一縮,立刻奔到白獅身邊用身上的獸皮圍住他。白獅被突來的人給驚了下,等看清抱住自己的是誰,眼裡有絲起伏,接著便垂下頭顱安靜的讓人環住著脖頸。
一時間,人獅皆沒有其他動作,等拜鬱意識到白獅需要溫暖這才輕聲說:「我們回家。」接著拉過他便要離開。
停在原地,白獅搖搖頭,拜鬱擰眉開口讓他變回人形,一把摟住高大男人的腰,雙手收得極緊。
「……」休看不到埋在自己胸前的人的表情,摸上懷中人的背,知道對方擔心,但他還是必須這麼做,而且自己非常強壯,這點冷真的算不上什麼,倒是鬱身上的衣服給了自己,擔心懷裡單薄的身子會因此受寒,於是輕推拜鬱的肩讓他看向自己認真說道:
「鬱,天氣很冷,你先回去,我很強壯所以不用擔心。」
拜鬱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無奈的笑笑,然後拿出武器對驚訝的男人聳肩道:「你選,要不就一起回去,不然就一起挖。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你還不清楚我是怎樣的人嗎?」
休呆了呆,嘴巴微張的樣子拜鬱看得好笑,偷親了口,他嘆道:「我可以救他們,但到頭來我卻什麼也沒做,在這裡陪他們一夜也是應該的。」
聽事實被這樣扭曲,休皺起眉頭搖頭辯道:「鬱,是我、是我阻止你救他們,錯在我,你不用把錯都攔到身上。」
哼笑一聲,拜鬱挑起嘴角故意嘲諷道:「你以為憑你就能欄住我?就算整個部落的雄性要阻止我也不見得能成功,別太看得起自己,我想做的事沒人能攔得了。」自己話裡只有一半是事實,所以他刻意說得狠毒,讓男人以為他是故意為之,就希望對方別把錯扛到自己身上,形象全毀又如何?何況……這件事他也不是真的毫無過錯……
……回朔當時,兩人到的時候雪已經急速逼近部落,只要拜鬱一個念頭眼前幾層樓高的雪立刻就能消失無蹤,全數轉移到他手上的空間戒裡,但這種事畢竟太過離奇,尤其對已經開始逃難的族人們,明明雪都已經快要追上,卻瞬間消失殆盡,這樣的事在這世界發生真的是好?
不自覺摸上指上的戒指,拜鬱念頭急轉,見大雪已經要淹掉街道,這時管他什麼糾結猶豫!救人最要緊!
不料……一隻大手卻覆上了空間戒。
這下愣神,拜鬱最後只來得及保住自己和休的安全。在空間戒製造出的四周一片奔雪的小空間裡,拜鬱表情凝重地望著深深看著大雪的男人,猜不透對方所想,但看得出來,他並非無動於衷,從雪崩過後比以前更沉默這點就能明白其實休是鬱結在心,只是……
拜鬱仍舊不懂休阻攔的用意,他應該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耐,能替部落擋去這場災難無疑是好事不是嗎?就算自己當時真的狠下心不救,依拜鬱猜測最後他還是會因為休的請求而軟化,卻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