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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悅說著,聲音便低了下去,裴寧想起未成親前,他以為自己要考科舉時那種複雜的表情,後來她也只以為他是怨長姐不踏實養家,卻不知道他竟是因為父親要供姐姐讀書而被賣進唐家的。見他臉上有點悽苦,心裡也只覺得痛惜,起身到他身邊抱了抱他:“你怕小陽知道了這事會跟你生疏了去?”
舒景悅被她引開了思緒,想到從小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甥女,表情慢慢柔和起來,略點了點:“這事情你不要跟她說,她小孩子家家的,哪裡懂那麼多。知道了怕是要鬧脾氣的。”
“我心裡有數,你放心,”裴寧知道舒陽一直以為她母親對舒景悅是寵著護著的,若是讓她知道舒景悅被賣進唐家正是為了她母親,恐怕她心裡一時承受不了這“顛覆”的真相,因此點頭答應了,照顧著舒景悅到院子裡走了一會兒,便陪他躺著:“你也別擔心,小陽慢慢也懂事理了,就算以後知道了,咱們好好跟她講,阿姐是阿姐,她是她,你絕不會怪她怨她就是了。”
舒景悅已經有點犯困,跟她說起了以前的事,心裡倒不像從前想起來那樣堵得難受,眯著眼看了她一下,點點頭伏進她懷裡:“裴寧。。。。。。小陽跟我們以後的孩子是一樣的,不會變成房啟揚跟林秀那樣。。。。。。”
“當然,”裴寧親了他一下,在他腹上拍了拍:“小陽以後怕是比我們還寵這小傢伙呢。”
舒景悅極輕地“嗯”了一聲,這才安心地睡過去,裴寧看著他好一會兒,禁不住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幫他拉上被子,她的這個夫郎,對舒陽的上心恐怕比對腹中胎兒的還要多,方才那一句話,帶著保證和期許的感情,隱約也是在害怕她會對舒陽不如自己孩子好呢。。。。。。
房家的情況正像裴寧猜想的那樣,房啟揚和林秀幾乎是從各個方面卯上了,甚至林秀都已經考中了二榜進士,眼看可以放官了,還是不肯丟開房家的事。
房皓好像真的是兩面為難,既不願讓親生女兒丟了房家的生意大權,又不想真的狠狠打擊林秀暗地裡培養出的勢力,一來二去,竟然在家中一病不起了。
裴寧過府探望她的病情,剛進門就遇上了匆匆打簾出去的房啟揚,正要招呼,她卻連瞥都沒瞥過來一眼,大步流星地往外去了。裴寧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誰在外面?”
裴寧回神,聽到房皓帶著喘氣聲的問話,忙上前一步,挑開簾子進去,一邊回話道:“房東家,是我。”
“哦,裴寧啊,進來吧,”房皓的聲音從裡間傳來,裴寧隔著屏風看到屋子裡一個人影動了動,似乎是把床上躺著的房皓扶了起來,便輕道了聲“打擾了”,繞過屏風進去。
“房東家,聽聞你染了風寒,裴某心下不安,只是這幾日外頭事忙,都未及來探望您。”裴寧見在一旁服侍的竟然是林秀,想起方才房啟揚匆匆離開的樣子,心裡不由疑惑,面上卻也只是對房皓的病勢關切了幾句。
“哎,人老了,”房皓嘆了一聲,藉著林秀的扶持靠坐在床邊,一邊示意裴寧坐下來說話:“最近談的幾樁生意,也不曉得是出了什麼差錯,到現在也沒談攏。好在你手頭還有活,一時還不至於斷了進項。”
“是啊,買賣麼,總是談來談去,談得攏當然好,談不攏也是常有的事。房東家不必太憂心,早些把身體養好了才是當務之急呢,”裴寧勸了她一句,見林秀在一邊默默打理,一言不發,也有點摸不著頭緒,只朝房皓笑道:“表小姐也在。。。。。。”
“嗯,啟揚外面應酬總是多。。。多虧了她照顧我這個越老越麻煩的人了。”
“姑母說的是哪裡話,阿秀從小就是您拉扯大的,姑母身體不適,我自然應該侍奉湯藥。”
“房東家您好福氣呢,那在下就不多打擾了,您歇著,養好了身子,生意自然也會好起來。”
“呵呵,裴寧你可真會寬我的心,”房皓笑了笑,面上表情有點說不清的感覺,轉頭朝林秀看了看:“阿秀,你替我送送裴寧吧。”
“不用。。。。。。我。。。。。。”
“走吧,裴小姐。”
裴寧婉拒的話才說了一半,林秀已經放下了手裡的碗走上前來,跟在她身邊向外走,裴寧也不好再拒,只順著她的意思一道出了門。
“表小姐,送到這裡就好了,房東家那裡還需要您照顧,就請回吧。。。。。。”
“我出來的時候,就有人進去了,”林秀溫文地笑了笑,一邊緩下了步子:“裴小姐,今天是我夫侍的祭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