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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後,雲八月終於想起來,她忘記問那張糖方子的事了。
三 緣孽
三 緣孽
一回家雲八月就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雞籠子大敞四開著,剩下幾隻小幼仔躲在最裡面瑟瑟發抖。她深了吸了一口氣,讓怒火儘量的往下壓,好吧,她知道家裡養了兩隻狐狸,可是抓雞也得看主人是不是?
雲八月推開屋門,果然滿屋子雞毛,那位少爺正歪在床上看球球吃得開心,幸好,他還沒跟著下手。雲八月把飯菜丟給他,桂十一少懶洋洋地看了兩眼:“我可不吃口水菜。”
“不吃就餓著。”雲八月拿白眼翻他。以前她沒接觸過幾個男人,從來都不知道男人是這麼惡劣無恥傲慢的生物。她翻出金創藥,讓少爺把他高貴的足伸出來。塗著藥忽然想起來:“對了,你跟那個濫桃花的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桂十一少的聲音很好聽,他的腳也白得出奇,垂在床邊的手指像玉一樣,“他一直想抓我而已。”
傷藥有點粘稠,雲八月找了點藥油兌上,伺候少爺她特別的心甘情願,總覺得就好像……好像……小時候爹投身的大戶人家裡有白玉雕塑,完美得有一絲傷痕都讓人痛心:“你還真是殺手啊?”
“我已經說過了。”
“那為什麼要殺我呢?”
“誰叫你做那糖。”
“糖又有哪裡惹到你了?”
桂十一少碧綠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說你傻,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傻。”
“你才傻呢。”雲八月站起身,挺不高興地回他一句。雖然她的確是有點不靈透,但也不用說得這麼明白吧。
“這糖吃了會上癮。”
雲八月一怔:“什麼?”
“這樣濃重的香氣,其實是一種名為阿芙蓉的藥物,小能療傷,大則成隱,日久傷身,多強壯的人一沾上這種東西,一輩子都擺脫不了。”
“聽起來很神奇的樣子啊。”雲八月覺得這種事比桃花男是她的未婚夫更不可信,但少爺他跟別人不一樣,他驕傲,不會開玩笑,也不會說謊。就算他說天上會掉銀子,雲八月也要端著盆到外面去接。
桂十一少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他半伏下身,一手掩住傷口:“你在鎮上碰到蘭亭玉了?”
“那是誰啊?”怎麼會起個這麼花稍的名字?
“就是那個一臉桃花相的傢伙。”
“對,他讓我給你下藥,我不肯,就跑回來了。”
桂十一少爺臉色大變,舉超短劍就向傷口剜去,敷著藥的傷口已經開始有灼痛的感覺,他下手極狠,幾下起落就把周圍的腐肉都剜了下去,血流出來,一會兒功夫就浸透了被褥。
雲八月嚇得一聲也不哼,見桂十一少咬牙按住傷口,血還是狂噴不止,她急忙扯了布條七手八腳地給他纏住傷處。他抬腳踢開她,雲八月跌倒地上,眼看他手中刀光一閃,已經到了近前。她捂著嘴瞪大眼晴,那刀就硬生生地在她鼻尖處停了下來。
她在哭。
眼淚含在眼眶裡,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像海水一樣一瀉千里。
“笨死了——”桂十一少嘆了口氣,收刀在手,隨手一揮,就把那金創藥打飛到了鍋裡,糖仍在煮,藥香和著糖香,瞬間就瀰漫了整間屋子。
雲八月驚呼一聲,掙扎著站起來,那糖……那糖是她多少天來的心血,即便是他們都說,那是害人的東西——可是,就像他人眼中不肖的孩子一樣,作為母親又怎麼會承認?
到這時候她也只是惦記著她的糖。桂十一少怒火中燒,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殺掉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為什麼他竟會下不了手?
水漬落在了手背上,很燙,令人心裡一驚。
雲八月隱約想起了小時候,家裡總是被各種甜美的香氣包圍著,那是隻有她會記得的一場美夢:“我爹曾是關西最好的製糖師傅,他做了一輩子的糖,到後來,味覺嗅覺全都毀了,他再也不知道什麼是甜的,什麼是鹹的,可就算是這樣,我也情願把賺來的錢都用在做糖上,這些事,你……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小小的她是在襁包裡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一生與糖為伴。
桂十一少的確是不明白,他的腳很痛,手也很痛,他放開了八月,她就順著牆壁慢慢地滑坐下去:“壞透了,那個姓蘭的。”
他早就料到心軟人也軟的雲八月不可能會給桂十一少下毒,包裹還給她的時候,裡面早已經加足了料。
“他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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