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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接的朱雀大街為中心,捲起一片人浪,整個長安近兩百萬百姓於城中四處拜倒,一邊口中隨眾叫喊不停,一邊將目光緊緊看向花燈照耀之下的承天城樓,這一刻,癲狂中的黃金之城以全然拜倒於這個剛剛登基數月之久的天子腳下。
眼中看著拜伏於地地長安萬民,耳中聽著整齊劃一的“萬年”稱頌聲,李適的臉色愈來愈紅,直至最後竟是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依稀之間,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貞觀年間太宗陛下出受萬民朝拜的榮光。無語凝咽之中,他也只能徒勞的一遍遍向城樓下揮動自己的雙手,在這一刻,浮現於這位皇帝心中的是榮耀、激動、亦或是責任,也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舉城稱頌的**在許多人喉舌沙啞之後方才漸漸止住,隨著面上淚痕宛然地李適一聲大喝:“平身!賞!!!”再一次的“多米諾”骨牌滾動,黃金之城方才漸次回覆平靜。
李適待百姓盡皆起身後,方轉而向御輦而去,及至行到崔破身前之時,卻猛的站住將這始作俑者細細凝視許久,也只說得一句:“崔卿,你好……好……好!”後便再也說不下去,一個跨步間上了御輦坐定。
隨即,崔破的坐次便由敬陪末座轉為高居御輦之下,比那首輔常袞更為靠前。只將這位肩膀上跑不得馬、肚子裡也撐不得船的宰相大人氣的面色發烏。
崔破固辭,奈何皇帝堅不允准,被花燈之事打了一悶棍的他也只能無奈坐了,只是絕不肯左向去看常袞那一張臭臉。
隨後,興奮激動難抑的新天子開始了頻繁的舉盞邀飲,饒是崔破僅已海東貢酒蒲桃釀應戰,也是弄得醉意醺然,而大盞痛飲三勒漿的李適則更是不堪。
隨著一輪微染金黃地圓圓皓月漸升漸高。兩更的“梆梆”報時聲隱約傳來,酒意上湧的皇帝陛下不堪再坐,乃搖晃著起身欲下城樓向內宮而去,他這一番動作只讓群臣又是一片拜倒,恭送聲不絕。
崔破也是隨眾拜倒,不合那李適經過他這坐席之前時,竟是俯下身子將他衣袖一把握住,便向外拉,無奈之下,員外郎大人也只能屈膝起身繞過座席。在皇帝的牽引之下、在王公親貴駭然的目光之中。緊跟天子下樓而去。
剛剛下得城樓,不待李適登上早已備好的八乘御駕,只見遠遠處卻有兩個禁軍押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娘子自一旁經過。
“幹什麼的?”醉眼朦朧的天子用一種發飄的語調問道。當即便有身側的小黃門幾步上前將三人帶過。三人來到近前,那兩個禁軍士兵伏地拜倒行了參見大禮後,不待發問,已是開言奏道:“今日宮城對京官女眷開放,不合這小娘子竟敢將宮中賜酒的金盃私自藏匿,問她是那家親眷,又只是不肯開口,奉霍仙鳴公公令,小的們正要將她押赴長安縣處置。”
崔破抬眼處見那小娘子身著五品孺人服飾,只是此時只顧低頭啜泣。故而看不清她的容貌,聽那兩個禁軍奏報,她也並不反駁,想來這竊取金盃之事竟是不假,不免好奇心大起。
“說,為何要私藏金盃。”與他一般心思的皇帝陛下在小黃門及崔破的攙扶下勉強站定,語聲含糊問道。
孰知那跪倒於地的小娘子卻只是哭泣,竟是半言不發,等了片刻。漸漸不耐的李適正欲發怒,卻聽身側一人道:“她是官宦家眷,陛下還要為她稍存些體面才是,給筆墨讓她寫。”
“給她筆墨。”不假思索的李適當即依言吩咐道。
不一時,筆墨取至,此番這小娘子倒是沒有拒絕,藉著御駕上的車燈,伏地於紙上書寫了起來。不一時寫畢,停了手中羊毫,自有一旁侍侯的小監上前接過,在李適一聲:“念。”的飭令下,朗聲唸誦起這一首狀詞來:
月滿蓬壺燦爛燈,與郎攜手出端門。貪看鶴陣笙歌舉,不覺鴛鴦失卻群。天漸曉、感皇恩,作宣賜酒飲杯巡。歸家恐被翁姑責,竊取金盃作照憑。
至此,崔破方才明白,原來這小娘子卻是因貪看宮城美景,晚了時辰,與在宮城外等候的郎君也已失散,為免回家被翁姑責備,乃藏下這兩支金盃以為憑信,難得的是,她於心慌意亂之下,竟能於如此短短的時光製出這樣一首意興頗濃的詞作來,其才華倒也當真是不可小覷。
“哈哈!有意思,這小娘子竟然還是一個女中狀元,來呀!將那金盃還了給她,爾等隨崔狀元將她護送回府上。”一句說完,李適又是一聲哈哈大笑,嘀咕了一句:“狀元送‘狀元’,倒也是一段佳話!”後,方才鬆開員外郎大人的袍袖,轉身上車回宮而去。
聞聽這樣一道聖旨下達,崔破直與那兩位禁軍軍士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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