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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崔破等雖是有感,倒還可勉強忍耐。那後行的千人歸國百姓,遠遠看著長安這黃金之城的依稀影象,耳邊聽著遠迎遊子歸鄉邦的樂曲,幾年來無奈離家,在異域受盡欺凌的一幕幕景象又是鮮活無比的出現在眼前,先是有些女子開始輕輕啜泣,而後一傳十、十傳百的擴散開去,以至於行過半里距離,到達灞水橋頭時,竟是聲聲嗚咽、人人帶淚。歡快的樂曲,悲慼的面顏,這場景看來真個是令人心酸。
昔日人流擁擠的灞橋岸側,如今已是戒備森嚴,淨土重鋪的道路兩側,每隔三步遠近便有一個神態威武、甲冑鮮明的禁軍士兵擔任禮儀護衛,而一大群身著各色官服的六部官員在宰輔的帶領下於橋的另一側肅立等候。
崔破一行剛剛走到橋頭,正欲上橋而過時,卻見對面十六個分立道路兩側的小黃門同時猛力抖動手中粗大的禁殿鞭,“啪”的一聲暴響後,樂聲驟停。隨後,只見身著大朝會時正裝禮服的禮部侍郎楊炎跨步上前,立於橋頭,高聲宣告:“國朝大曆六年,殤於國難,大唐十七萬百姓零落異邦,天子以下及舉國百官、州牧夙夜難寐,深以無能解民之倒懸為愧恨……”
他這邊駢四酈六的唸誦下來,一眾歸國百姓卻多是聽不懂,人群之前,歸國千人中年齡最大的安喜春老人用手輕輕扯了扯崔破的衣角問道:“這都說得是些什麼?”
聽到座師楊侍郎這一番高聲宣告,崔破也是心下詫異,適才那一句“天子以下及舉國百官、州牧夙夜難寐,深以無能解民之倒懸為愧恨”分明是將當今皇帝陛下也給掃了進去,這楊公南就真有這麼大的膽?問聽老人相問,也就隨口答了一句道:“這是說當今陛下及朝中百官對不起你們,讓你們被異族擄掠,沒能早點救你們出來”
“這如何使得!那可是皇帝呀!皇帝怎麼能向我們這些升斗小民認錯,使不得,使不得……”安喜春老人聞言當即惶恐不安,如同傻了一般,如此喃喃自語不已。
也不過片刻功夫,楊炎已是誦唸完畢,更提三分音量,宏聲道:“百官,拜!”
隨著他這一聲喝禮,近兩百名身穿大朝會禮服的六部五品以上官員向著崔破一行鞠躬為禮。場面甚是浩大壯觀,這一禮只讓崔破大吃一驚,心下一邊嘀咕著:“要收買民心也不至於如此陣仗吧!”一邊急忙向一邊閃開,避過這一禮去,他身後的使團隨員也都是京中久居的老油子,自然是知道輕重的,隨著他急忙避過,頓時將那千人的迴歸百姓隊伍給露了出來。
這隊伍的前側約有三十來人,多是年紀老大,故而地方官府配有馬匹,領頭的安喜春老人還沒有從適才的震撼中醒過神來,眼見身前人影一閃,再抬眼處便是一大片身著朱紫緋色官服的官員正對自己鞠躬致禮,這一看那裡還受得了,微微一愣之後,如同火燒屁股一般,拼了老命從馬鞍上滾下,漲紅著臉,向其他人連連揮手示意後,急忙伏身跪倒、納頭便拜。
至此,其他馬上的老者才從愣神中恢復過來,急急惶惶的下馬跪倒,後面的百姓見自己的領頭羊已是如此,也是跟身拜倒,黃土夯實的官道上立時騰起一片土黃色塵霧,順風飄到崔破等人頭頂,惹得他們只想打噴嚏,只是見時候實在不對,也就只能強行忍住了。
這一干站立的官員與跪倒的百姓隔著灞橋對拜了六拜,才算禮成。官員們退回道旁,重奏禮樂,靜侯使團過橋,入長安叩闕謝恩。
崔破立馬不動,他身後的使團隨員也是不動,見那些老人都復又在別人的攙扶下上馬坐定,方才對那安喜春老人丟一個眼色,示意讓他們縱馬先行。孰知他竟是漲紅著臉只是搖頭不肯,眼神交流中推讓了幾次,見這老人依然不肯,崔破無奈之下,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老人馬前,牽了韁繩便往橋上行去。
王主事等一干屬下見和蕃使大人如此,那裡還坐的住,當即也是翻身下馬,有樣學樣的為那三十多個乘馬的老人牽馬執蹬而行。
禁軍旅帥郭天寶反應稍慢,下馬後已是沒了乘馬的老人容他牽韁,眼見和蕃使崔大人及六部隨員沒有一個騎馬的,若是自己一人高踞馬上實在是太過張狂,待會兒過橋之後,那些道旁等候的朝中大員們更是臉上不好看。一急之下,竟是自牽了手中馬兒往後退了兩步,在百姓的長長佇列中,找了一個毫無防備的年輕漢子,仗著一身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將他攔腰扔上馬去,這才心安理得的快走幾步,跟在崔大人身後,過灞橋而去。可憐那漢子大吃了一驚,待反應過來後,想要下馬而行時,卻吃將軍老爺熊眼一瞪,也只能委委屈屈、戰戰兢兢的坐在馬上,再也不敢動彈。只是在不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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