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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蘭回頭一看,見說話的是州中方大善人的孫女佳如,不由奇道:“佳如你倒是有些識見,只是怎麼會知道如此多的詳細情形”
“我表姐嫁給了他的九表哥,我原也不知,只是上次清明節後,表姐回家省親,聽她說當日崔家大校,此人嶄露頭角,比我表姐夫強了許多,今日對景時才想了起來。不由得將當日之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只聽得眾姐妹眼中晶晶發亮,惟有思蘭愈發的沉默。
卻說崔破飲的半盞茶,三柱香盡,餘者紛紛繳了文卷,長史等人自在審閱,一時粗粗選定了,囑家丁送去,此時劉刺史站起身來朗聲言道:“盧大人品評還需一段時光,今日小女送來一首曲詞,殊為不俗,當得言辭深遠,情理合一之稱,下面就請本州教坊司顧五娘為大家一展妙音,奇文共賞,大家靜候盧大人品評結果”
眾人轟然叫妙,崔破聽得議論才知,五娘原是樂戶出身,生就一副好身段、相貌,更難得的是有絕妙歌喉,長成出師以來,不幾年已是名滿河東,近幾年,年齡漸長遂作了教坊頭目,負責管理官伎官婢,平日裡很少出來,只有豪富之家,才能一睹他的風姿、歌喉,今日有此機緣,眾人怎不歡欣。
談笑議論之間,只見遠處有幾位女子或執牙板、或抱琵琶漸漸走進,不一時,近的亭來,先於劉刺史等人行了禮,又團拜了一禮。崔破定睛細看,為首一人年約二十**,一頭烏髮梳了一個低低的倭墮髻,上插一支金不搖的簪子,額上輕抹額黃,畫的一個小山眉,眉心處貼著菱形花子,真是眉目如畫。最動人處是那一雙秋水雙瞳,盈盈泛著水光,間或一輪直讓人目眩神迷。身穿一件七破淺黃間裙,因是裙腰繫於胸上,愈顯得身形婀娜,肩上披著一幅同色的單絲羅銀泥領巾,更露出胸上大片賽雪的肌膚,動靜之間,豐滿的身形呼之欲出,風流無濤,嫵媚到了極致。崔破只看的心口發緊。
行禮畢,五娘淺淺一笑,媚意橫生道:“使君大人切不可失言,奴家若是唱的能博眾位老爺一讚,還請大人告訴這曲詞的作者”原來五娘今日本無意唱詞,只是她送眾女兒前來助興時,見到刺史大人手中一紙絕妙好辭,一時見獵心喜,倉促之間,於《請平樂》的曲調略改了改以合韻而歌,並請見此曲詞的作者,誰知劉使君賣起了關子,與她相約,若是她能親自下場,唱的眾人喝彩,必為她引薦此人。
“一言為定,還請五娘一展絕藝”
五娘不再多話,領眾女進了亭子,坐了錦凳,眾人也自坐好。只聽亭中略調了三兩聲琵琶,五娘站起身來,執了牙板,輕輕一敲,胡琴、琵琶緩緩奏起,眾人一聽分明是《清平樂》的曲牌,便有人曲指輕釦桌面應和。
五娘輕擺柳腰,上前兩步,開口便是一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其音若脆若糯,聽的眾人撫掌叫妙。崔破聽得一怔,轉念一想,必是那盧思蘭多事。只覺這五娘唱的美極,不及多想,凝神細聽。
那五娘緩緩唱來,音質脆爽、淳厚,恰如聲音中含有萬千柔絲,只朝人耳中而來,復又順勢而下,將那柔絲緊緊的裹住了眾人的心、肝、脾、胃,每唱得一句,這絲就更多出幾千幾萬條。每一道絲線便似一道柔情隨著眾人心扉的跳動,越裹越緊。使人自耳以至心肝脾胃感覺又是甜,又是麻,又是淡淡的澀、微微的苦,真是百味雜陳,莫可名狀。待唱到“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時,那萬道柔絲忽然化作一隻伶俐的小錘,隨著每一個字的輕吐,擊打在心中那一塊最柔軟的地方,等到“此事古難全”一出,只聽“咔”的一聲,瞬息之間,心已碎成一瓣一瓣的碎片。此時又有“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悠遊而出,那錘又化做柔絲,將一瓣一瓣的碎片輕輕的縛了,緩緩的收了,柔柔的捏合,待得五娘於此二句三詠過後,一顆心竟又還原如初,隨著牙板一擊,全曲作結。
眾人一時間都沉迷於這絕妙的意境之中,回不過神來,場中一片靜默。五娘眼中早已是珠淚瑩瑩,泫然欲泣,一聲牙板,喚不醒眾人,反驚落眼眶中的淚珠緩緩而下,園中的鳥兒也似自慚歌喉,不敢放聲歌唱。偌大的燕園只剩微風、落花的輕吟,許多人持節而擊的手還伸在那裡,卻是早已敲不下去,又或者是忘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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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文會〈四〉
良久之後,忽聽得一句:“果然天籟之音,堪稱詞、曲、人三絕”方才醒過神來。只見小徑上正站著一個團花儒衫的中年,手持一份柬文,身後跟著一位懷抱琵琶的少女,衣著合度,我見猶憐。
劉使君一見此人,忙起身迎上前去道:“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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