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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眾人聽聽”
崔燁自小雖知父親愛重大哥遠過於自己,卻也不曾見到如此暴怒,他自小體弱,唸書不進,素不為嚴父所喜,性格愈發的懦弱,今日一見如此陣勢早嚇的傻了,那裡還說的出半句辯解的話,只是這當日在父親的嚴令之下實在是背的爛熟,當下不假思索順口而出。
崔破本也知道自東漢明帝佛法初傳入中國,儒、釋、道三家即鬥爭不斷,尤其是北朝之時魏太武帝一道詔令:”一切佛法胡經,盡皆燒燬;沙門無論老幼,悉數活埋”造就了無數佛寺的斷壁殘垣及數十萬僧人的累累白骨。僅僅是百餘年後,元氣尚未恢復的佛教又遭北周武帝的再次滅佛,毀塔燒經不可盡數,抄沒佛寺四萬餘座,逼令還俗百餘萬人。而這兩次歷史著名的法難後面都閃動著儒、道的影子。魏太武帝奉天師道寇謙之為師;而北周武帝滅佛後即奉儒學為正宗。這中間的關聯已不言自明。有唐一朝,雖曰儒、釋、道三教並舉,但是從唐初的高祖、太宗崇道抑佛,到則天武后的大肆佞佛,打壓道教。再到玄宗繼位後的重立道教,這其中鬥爭之激烈、手段之殘忍實不足為外人道也。而這傅弈的不過是歷史的延續而已。,只是不曾想到儒家正統的崔氏對佛教竟是如此的恨之入骨。嗟嘆之間,只聽得耳邊傳來陣陣崔燁的誦書之聲
“妖胡漸入而滋勝,太半雜,縉紳門裡,翻受禿丁邪戒;儒士學中,倒說妖胡浪語。兼復廣置伽藍,壯麗非一。勞用工匠,獨坐胡泥。撞華夏之洪鐘,集蕃僧之偽眾,動淳民之耳目,索營私之貨賄……”不一時已將此文背誦完畢,竟是無漏一字。崔破心中大大佩服。只是崔燁心中驚駭,聲音不免打顫,將一篇美文唸的磕磕巴巴,不免美中不足。
“噢!你記的倒是還挺清楚,,那為何還不明白那妖胡的荒謬之處。反而明知故犯,沉迷愈深。逆子,今日我雖欲饒你,但家法須饒你不得”說道此處,崔知禮已是聲色俱厲“崔知信,你掌管族中家法,這逆子所犯之事該如何處置?”
崔知信是一個面目黧黑、年齡在四旬許的偏瘦中年,聞聲站了起來,瞟了一眼崔燁,也只能微嘆一聲道;”依家法,事胡神者,初犯禁足一年,鞭笞五十;如有再犯,逐出宗族,永不放還”
“既如此,那就執行吧!其餘人等當戒之,凡有敢事胡神者,當以此例”
崔知信揮揮手,廳中一旁走出兩個手拿長鞭的漢子,許是年代久遠的緣故,長鞭油浸的深了,竟呈烏黑之色。將那猶在發傻的崔燁一把摁倒,只聽”啪、啪”聲響,行起家法來
這時,女眷堆中傳出一聲”阿母”的叫喊,原來是崔燁的生母看到兒子受如此折辱刑法,一邊怒其夫心狠,一邊又心疼兒子體弱受不得如此鞭打,激怒攻心之下昏厥過去。崔知禮不為所動,略一招手進來了兩個婆子將她扶了出去另行安置。
可憐這崔燁身為族長之子,雖平日不為其父所喜,卻也是在福窩中長大,那裡受過如此毒打。他原本體弱,今日又受了驚嚇,前二十鞭還能嘶叫呻吟,待計數到三十時竟已是再無聲息,直如死了一般。
崔破眼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用私刑,原已覺得不該,只是慮及自己身份,不宜強行攔阻,眼見崔燁已是奄奄一息,而鞭打依然如故,如此下去,豈不要活活打死了,情急之下,再也按捺不下,衝上前去,抓住那尤自揮舞的長鞭,大叫一聲:”住手”
隨著他的一聲叫喊,廳中幾百道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崔知禮及眾人見抓住刑鞭叫停的是一個身穿粗布儒服的少年,儀容俊朗。雖穿著簡素,卻別有一番氣度眾人不覺眼前一亮,竟自尋思這是那一房的少年,如此好風姿。有知道的自然忍不住買弄一番,只是心下暗自納悶:”為何月餘不見,此人竟然判若雲泥
小思容站在最後一排的佇列之中,聽到身後的嫂子、嬸子們議論崔破目若朗星、鼻若懸膽,真真是一個風流人物。不知道為何又想起了那日桃花樹下白衣少年撫弄自己小辮兒的那一隻手,只覺一陣臉紅,不由得害羞起來。要待不想,卻又那裡能夠?只覺得廳中站立的少年全身上下散發出道道光芒,亮亮的灼人的眼。她心中這般胡思亂想,竟將對崔燁表哥的擔心放在了一旁。
崔知禮此時心中也自納悶不已:”族中何時出了這樣一位少年,而自己毫無印象”口中卻道:”你是那房子弟,竟敢阻攔實施家法,你可知此事的後果嗎?”
“晚輩崔破,家祖無波公,亡於安史亂中。先父諱知廉,亦不幸亡故。多年來多承族中照顧,我母子始能苟全性命於亂世,家母及崔破均心存感激,不敢一刻或忘。今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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